“义安,你爹当年这么做,我一个妇道人家,只会学你爹一点儿仁厚,分给族里这份儿,你同意吗?”严氏声音慈祥而又温和,像是个十足听从儿子意见的慈母。
戚义安在严氏的手段面前,就如提线木偶一般,他站起来对严氏拱拱手,又对几位族里长辈拱拱手,“母亲仁厚,义安同意。”段氏在一边儿却是快憋岔了气,可是她没有办法,现在戚廷峤只是南山侯府世子,而戚义安再懦弱,也是侯府明面上最权威的当家人。
“那就好,不枉你父亲生前对你的教导。”严氏动情感慨。“廷峤是前年成亲,廷岳是去年,还有廷屿,和三个女儿家并未成家。廷峤成亲时,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公中出了两间铺子,前后花费六千两银子是从我嫁妆里出的。段氏,这账目你可要再察看一番?”
段氏脸上一阵发白,婆婆在外人面前,从没像今日这般直呼她段氏,族人奇怪的眼光在她脸上扫视,她想不尴尬都不行。只是严氏提到几个儿子结婚的事情,还是很和段氏心意的,也就她小儿子没成亲了,严氏这是要分到小儿子头上了。严氏做祖母的为廷峤花了六千两,总不能一分不给廷屿吧。她缓缓站起来,点头道,“婆婆记得没错,正是这样。”
严氏点头,让段氏坐下。“廷屿虽然还未成亲,但是廷峤成亲花费多少,廷屿也不能委屈了。公中也划出两间铺子来,我这里一样是六千两银子。另外,虽然廷岳已经成亲,但是大家都是知道的,廷岳和媳妇是在沥州成亲,成亲后才回侯府来,也是拜过祠堂上了族谱的,廷岳这些年流落在外,穿衣吃饭,都没用公中一分银子的。但是廷岳成亲该得的这份儿,跟廷峤廷屿一样,得贴补给他。义安,你有异议吗?”
戚义安的声音带着愧疚,“儿子没有异议,儿子同意。”
而一边段氏却是差点儿要捶胸顿足,怎么不问我?怎么不问我!都成过亲了孩子都要出生了,还有补贴回去的道理?若不是想着后头该说到三个女儿家,段氏险些忍不住要跳起来了。
“至于三个姑娘家,廷岚最大,是头一个,公中一样出两间铺子,我出两千两银子添妆。廷岍廷嵘,虽然是庶出,但是都是叫段氏你一声母亲的,我们侯府孙辈儿里也就这么三个姑娘家,所以廷岍廷嵘,到成亲时,份例和廷岚一样。段氏你给女儿添多少嫁妆,那我就不过问了。”严氏扫向段氏的目光,带着几分讥诮,段氏这些年存的点儿私房钱,恐怕贴补两个儿子都有限,还能贴女儿多少。
严氏没有询问段氏的意思,段氏就算脸绷得惨白,也没了开口的底气。公中本就没有余钱,不然廷峤结婚的时候,就不会公中只出铺子,而婆婆贴补银子了。只是公中的铺子,族学里出去三间,廷屿和戚廷峤出去四间,三个女儿再打发出去六间,段氏此时都觉得没血可吐了,她只有失血过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