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前胡送她来小院的么?怎么成了戚廷岳,前胡又死哪里去了?为何戚廷岳这般好说话了,跟梦里一样……周朦胧脸又红了。
“洗好没?”戚廷岳双手环胸斜靠在灶间窄小的门边,一出声吓得周朦胧一哆嗦。
“洗……洗好了。”周朦胧将手里已经变冷的帕子放好,默默跟在戚廷岳身后往外走去。
白粥冒着热气,戚廷岳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只白白小小的馒头递给她,“没有小菜,你就吃点清淡的吧。”
周朦胧头都不敢抬的接过,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塞,哪里品的出什么味道来。
戚廷岳喝他的粥,不再说话。只是心里还在戏谑,原来那个永远一脸沉着稳定的周朦胧都是假的,眼前这个胆小懦弱的才是真的,还有昨晚那个喝醉了耍赖抱人的也是真的。
“你没定亲吧?”戚廷岳想都没想就问出来。
“没啊。”周朦胧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出来,只是刚出口就差点咬了自己舌头。
“明天我让人上门提亲去。”戚廷岳一口粥就一口馒头,语气好似在说若是有个小菜更好般平淡。
周朦胧这下就没答出来,一口粥呛在喉咙间,呛得她眼泪都咳出来,只瞪着水汪汪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戚廷岳。
戚廷岳皱皱眉,朦胧还是有伪装面具好一些,这般跟小白兔一样傻傻弱弱的看着自己,自己哪里还说得出一句狠话来。他递了一方棉帕过去,慢条斯理的说道,“聘者为妻本着为妾。”
周朦胧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眼里的泪水却似是决堤了般止不住了。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可是……可是,我家里大概不会同意的。”
她不敢去问,难不成这就是独处一夜你对我名声的赔偿么。就算是,她也当不知道一辈子不知道好了。可是,周记现在还有大片的债务未还完,老爹不会轻易让自己抽身离去的。还有母亲,她更不会给自己许个好人家。
当初自己被老爹硬带着回沥州的路上才知道,阮姨娘早就没了好几年了,听说是病了,母亲没让人去请医,后来就没了。怪不得后来她在二舅母家的后几年,只有银子,再没人送来阮姨娘给她做的衣衫。
旁人都以为她在车厢里昏睡,她却听到丫鬟们的不少私语。父亲的意思是,回了沥州月月送银子不方便,母亲却说,月月送银子,还不如接到身边,给口饭吃就行了,早早打发嫁出去又省事又省钱。
后来若不是父亲说一个庶女出面跟人谈生意,未免有损周家体面,她到沥州的第三年,母亲才同意将她记在族谱嫡支下面。不然,母亲都没想过给她上族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