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一出声,周围都安静了,而陈老爷也一脸莫名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小厮是个粗神精,也没能察觉气氛的微妙性,见她问话,便直说了,“是墨小公子,他进了汴京书院,此行是来辞别的。”
他要走了?
陈楚楚诧异的同时,也有些了然,是了,他不是池中物,迟早是要走的,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墨小公子?”卫伯伯已经起身要走,冷不丁听到这个称呼,便好奇起来,“陈兄,你有私生子了?”
他背着楚娘子找了小妾?还有了一个儿子?天啊!他怎么对得起楚娘子的在天之灵!
“哪里的事?卫兄不要胡想!”陈老爷怕他误会,语气有些冲,“这是我一个旧友的令郎,离了乡来赶考,要参加今年秋试的!现暂住府上而已!”
“哦?这倒是我误会了!”卫伯伯多看了陈楚楚一眼,“既然陈兄有事,我也不叨扰,下次再会!”
陈楚楚知道这两人又约了日子钓鱼,看着卫伯伯发红的眼角,心下倒是没有凉薄之心。
人的悲欢并不相知,有的人心里很难过,但不会表露出来。
若是旁人因为没看到那人的悲伤,或许会加以谴责。
陈楚楚深知其理,便是怎么也说不出来那种话的,她有礼数地将其送行,惹得卫伯伯连连摇头。
“可惜了,可惜了……”
他可惜什么,她自是不知,此时内心都在想着一个人。
不多时,人便被传唤进来了,而卫伯伯也识趣地离开。
陈楚楚缓了缓心情,也觉得她刚才动作大了些,便慢悠悠地回到椅子,陈老爷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还在这里干嘛?”
陈楚楚:“?”
陈老爷:“你不是困了?快回去吧!”
这还然腿一软,竟然弯腿跪了下去,“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提了!”
怎么就跪了?
陈楚楚看到绿意面上的惊恐,惊讶中带着一丝不解,“跪着做甚?我又没说要罚你,快起来!”
绿意咬了咬牙,动容地望着陈楚楚,片刻,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视死如归道:“小姐,墨公子不过是一个乡野之人,言行粗鄙,手段下作,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彩莲被吓到了,心里直觉这事要不好,便见陈楚楚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明显是不高兴了。
“好啊!是谁给你的胆子,你都敢编排主子的事了!”
“小姐你当局者迷,自然是被蒙蔽了一些事的,可奴婢旁观者清,墨公子无权无势拿着举荐书来投奔老爷,就注定了他这人的狼子野心!”绿意含泪而泣,“小姐,上一次你不在,他差点就要掐死奴婢了,当时奴婢还想,要是见不到小姐了,奴婢该有多遗憾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墨赢之怎么会对绿意下手?分明,绿意只是一个丫环。
“小姐,千真万确,奴婢若是有半句假话,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绿意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