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守业联络的人不见踪影,但平日里和他来往过的人却不少,可惜大都是一些胡狐狗朋友。柳以沫费心费力的审问了许久,却没有半点实质性的收获。这些人都是不老实的主儿,为免惹祸上身,一个个都推说很久没同张守业来往过。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平日里和谁走得最近?!”柳以沫忍住烦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耐心,“或者他临死前的几天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你们有谁知道?”
毕言飞见势在一旁微笑着补充,“大家尽可放心,柳大人找大家来只是问话,并非是问罪,所以如果有谁知道些什么,大可畅所欲言。”
确实,柳以沫一脸的不爽,的确会让人误以为她随时会顺手抓一个替罪羔羊。
不过柳以沫会不爽,也是理所当然。没动手伤过人半分毫毛,却被人当作是逼死张守业的罪魁祸首,这事换谁谁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何况如果没有这件事的发生,她本该和毕言飞花前月下谈情说爱,而不是在一个刚死过人的屋子里,面对着一群一问三不知木偶一样的人。
“我倒是知道他平日里会经常去找一个人……”底下终于有人说出不一样的话来。
“快说!”柳以沫连忙将目光扫向说话的人,那人被她急切的目光一扫,吓得头缩了缩,嗫嚅着反倒说不出话来了。
“不用急,慢慢说。”毕言飞轻扯柳以沫的衣袖,示意她不用开口,然后看向那人,慢慢的引导,“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草民王新,也是临河村人。”他慢吞吞的回答说。
“那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我们近几年来关系有些疏远,但我知道他在外面一直有个相好,他前不久还带回来过一次。听人说是凝香楼里一个叫紫鸢的……”
“凝香楼?这是什么地方?”毕言飞思考。
柳以沫嘴角一撇。插嘴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凝香楼是洛宁县城里数一数二地青楼。而里面也确实有一个叫紫鸢地姑娘。前些年据说是楼里地红牌。捧她地人不少。近来有点年老色衰地趋势。目前少有人问津。但张守业近几年倒是一直记挂着她。
派人连夜从凝香楼里将紫鸢姑娘抬过来。柳以沫直接将她带入张守业自尽地房内。紫鸢地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但是青楼声色犬马地生活已经极快地消耗掉了她地青春。现下就是再厚地胭脂水粉。也遮不住她眼角处地皱纹。
“紫鸢姑娘是吗?”柳以沫一身深红地官服。和紫鸢面对面站着。漆黑地室内只点了一支蜡烛。柳以沫背着光线。所以她能看清紫鸢面上地表情。而紫鸢却只能看到她脸上地大片阴影。
“正是……”她脸上带着惶恐之色。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望见门外站得笔直地衙役地身影。脸上又覆上了些许惊慌。“大人。可是守业。不。是张爷。是不是他犯了什么事?”她显然还不知道张守业已经死了。
“不是。”柳以沫摇摇头,然后在窥见她一脸的安心之后,徐徐地继续道,“他死了。”
“死了?!”紫鸢突然一声尖叫。声音在这个刚出过人命的屋子里更添了几分诡异,雪白的双手掩住大半张更加雪白地脸,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怎么会死了?他明明说过不会有事……”
“紫鸢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的一系列表情变化都落在柳以沫眼中,“他说什么不会有事?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的业主是谁?”
“不,我不知道!”紫鸢像是倏地醒悟过来,断然摇着头背过身去,柳以沫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得咽下满肚子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