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呵,瞧不起你爸我?想当年我也是学校里的田径一霸,那校园运动会的时候,我在老师组里也是摘金夺银的选手。”
“是是是,您老当益壮。”
“您就当心疼我,我这开车开累了,得歇歇……”
两日过后。
陈平直左手撑着腰,右手杵着根长树枝做成的拐杖,看向身上背了大包小包,但仍旧脸色如常的陈楼。
陈平直有气无力的问道:“刚才你问遇到的那个村民,距离吴超的山村还有多远,他怎么说的?”
陈楼抬起头看了看:“他说按咱的速度,再走半个来小时就能瞧见棵歪脖子树,然后咱一拐弯,就能瞧见村子了。”
“就在那儿……我已经瞧见了。”陈楼指了指不远处,然后瞅着已经气喘吁吁的陈平直,忍不住劝了一句,“反正也没多远了,要不咱就休息会儿再走?”
“得了吧,如果再不过去,那天就该黑了。”陈平直喘了几口粗气,“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差这点儿路了,可不能懈劲儿。”
“行吧。”陈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希望那位吴超懂点儿事,赶紧回学校上学,也不枉您受的这么大罪。”
吴超所在的山村不大,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也都姓吴,是标准的本家村。
等到陈平直父子二人走进村里也发现,吴家村果然是相当的贫困,各个村舍极为的简陋不说,整个村子里连根电线都看不见。
其实也能看出这些年,当地应该是给了不少政策,连着墙面上还用白色油漆写着各种养鸡、养猪、种植果树等等宣传致富的标语,但毕竟在这种交通极为不便利的前提下,村里生产的产品出不去,外面的商品进不来,所以看得出来,这里的发展仍旧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
陈楼遇到个正肩挑着扁担走路的村民,就上前问了句吴超家里的位置。
村民看着陈楼的打扮就知道他是从外面来的,目光中满是好奇,但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方向就离开了。
陈楼和陈平直顺着村民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最终出现在他们父子二人眼前的,是一幢简陋到极点的村屋,而此刻正有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门槛上愣愣出神。
“吴超,你给我站起来。”也不知这走了一天山路的陈平直,是从身体当中哪里挤出来的气力,这突然一声喊,都吓了站在他旁边的陈楼一跳。
至于原本坐在那里愣愣出神的年轻人,吴超就更是浑身一激灵,甚至说可能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人就已经站了起来:“陈老师!”
缓过神来的吴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眼前的陈平直。
“陈……陈老师!”吴超第二次喊出声,但这次声音里面充满了羞愧、惊喜和委屈的复杂感情,“您……您怎么过来了?”
陈平直也不用吴超招呼,就已经毫不客气的走进了人家的院子:“我不来?我不来你小子都要退学了。”
“陈老师,我……我……”低着头的吴超咬了咬牙,“我不想上学了。”
“屁话!你不上学能干什么?一辈子窝在这个山沟沟吗?”陈平直从怀里掏出个信封,砸到吴超身上:“这是你的退学申请,自己给我撕了,然后跟我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