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江渊又催促。
苏衾时这才收回目光,又回头看了眼江渊,偏头笑了声离开。
只剩下他们两人,池瑜局促的站在门外,“小渊哥哥,对,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送点吃的。”
可江渊今天不似平常那般对她温和有加,浑身上下散着冷气,还隐隐的带着些怒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
“尾随我过来的?”他又问。
池瑜急忙摇头,“我没有,我是因为……因为……”
她也无力反驳,毕竟她确实是跟着江渊一起下了电梯。
看她的脑袋越垂越低,江渊心中动容,却还是撇开目光,狠下心道:“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叫什么?叫私生饭!池瑜我们没有那么熟,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要让我讨厌你。”
倏地,池瑜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眼眶逐渐模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的往下掉,声音都在颤抖,带着浓重鼻音,“不……不熟吗?”
江渊不看她。
僵持了片刻,池瑜眼底的光灭了,“我知道了。”
她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全部脑塞进江渊的怀里,“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说完,她逃也似的跑了。
那么急,那么匆忙。
看着她的背影,江渊没去追,闭了闭眸,攥紧了手中的包装袋。
小鱼小鱼,我是一个身处沼泽深渊的罪人,靠近我,只会弄脏你的白衣。
看着池瑜上了电梯,他才把门关上,直接给苏衾时打了个电话。
他倒是接的挺快,“怎么,你的小青梅这么快就走了?没留下人家叙叙旧?”
江渊死咬着牙根,一字一顿,“你调查她了?”
之前,他们两个没有碰过面的,可他却认识池瑜。
苏衾时无所谓的直接承认,“池瑜,十六岁,北川中学高二年级学生,家住梧桐里路……”
“苏衾时!”江渊厉声打断他,气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还只是个学生,你别动她!”
他呵笑,“放心,我对她不感兴趣,只是……”
苏衾时故意停顿了下,看似漫不经心,“上次给你写纸条的也是她吧?她委实有些烦人,像个私生饭似的,打扰你的生活。”
池瑜要上课,这半年时间里,只见过两次,还是匆匆一面,平时聊天都没机会。
谈何打扰?
房间里的暖气明明开的很足,可江渊就是觉得腊月的寒意侵蚀骨髓,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下,拿着池瑜给他买的烤红薯暖着掌心,很烫,但是他舍不得放开。
知道他在威胁自己,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像几年前一样,“我以后不会再见她。”
他干呕了下,胸腔似是积压了一块儿大石头,又闷又窒息。
房间里的所有利器都被收走了,他就摔碎了一个玻璃杯,攥了一片玻璃碎片在手心,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猩红的血沿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的落下。
晕染在白色的地毯上,像是冬日里盛开的红梅。
他扯开袖子,病白的手臂内侧,纵横着数不清的疤痕,如今,他又添了道新伤上去。
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的窒息感有了短暂的舒缓。
他已经丢掉了池瑜为他买的小吃,炒栗子散落了一地,烤红薯上都沾满了血迹,电话也扔在地毯上,没有挂断。
电话那头的苏衾时听到了玻璃杯碎掉的声音,他声音急迫了几分,“你在做什么?”
江渊笑道:“苏衾时,你记住,我是陷在深渊里的人,你若是敢伤害她,我便拉你一起下地狱。”
池瑜已经是深渊里唯一的一轮月亮了,是他最后的一束光。
就算是豁出命,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染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