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季听说,举目向华胥看过来,见月神娘娘虽沉着端雅,却不脱妙龄稚气,他自己面红耳赤起来,一时连说么都忘了。玄武君觉得堂内压抑,急于离开此地,遂说:“如此也好,也好。”赶忙跨出堂去。火凤凰与焰屓,母子两个手挽着手在前,焰仲跟着后面,玄武君与华胥在后,焰季带着火神殿司士,后面长尹一大片相跟着,穿过园,经炼石甬道,来至前厅上。
前厅上众人正等得不耐烦。此时正是踏春游玩的好时节,华嫟白琼等人是季妙龄,刚在关雎城那边看了许多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的闹热景象,如不心动。自古以来,修禊时节,民人四处游荡谈情说爱,王官照假休沐寻芳探胜。此际酓兹地,那华阳、襄阳、白、娄底,牛首、米城、天门各地,都是忙于此修禊盛会!那大小巫臣司士乃至于学徒女,早已散尽,从心所欲,去各自寻欢作乐。
唯有纪城,因焰屓狂妄悖逆一事,从上到下,尽折腾得既惊怕。此际焰屓气焰尽,一场危机忽然冰瓦解,此时边上琢磨着想看热闹的人也早散尽了。是以这纪城上上下下,早已经心猿意马;见火凤凰城来,与焰屓言笑晏晏,母子之间毫无芥蒂,那君里有眼力见的老到司士,早脚底抹走得罄尽。只几个总在眼皮底下的常侍,不得不在厅里招呼应众人,这一番等待的功夫,彼此间也早已混得熟悉了,互相问前事,相约着呼朋引伴,待会去哪里玩耍——正说得热闹,火凤凰一行出来了。
这火凤凰看儿子们在眼前,齐全,心气都张,走都添了力气,只见脚底生风,走得飞快,众人疾忙跟着。出了君,火凤凰也不发话,众人又不敢自行散去赴会,心里着急,只是互相鬼脸,比手势。华胥见了,不由好笑,跟玄武君对一下眼神,玄武君就说道:“纪君,不如让他们几个赴会去罢。”
火凤凰头来,似乎还没明白怎么事,忽然又恍然大悟似得,大笑起来,说道:“啊哟,我竟然忘了!你们快玩去吧!”话音未落,纪君的侍者霎时全走了,只有兄弟三人,还有新火正焰季的随侍火煬,还站在当地。焰季对火煬说:“你也去吧。”
那火煬是个十五岁小小少年,听焰季说话,面上欢喜,却又瞅着华嫟不动。华嫟却未看他,只是瞅着外面道上柳下隐着面站住的一个大个子,华胥顺着华嫟目一看,看出那是弧矢。华胥也笑一笑,说道:“你们也都去吧,不用陪着我了,”对母亲十月巫说道,“你也去散散吧。”
华嫟听了开心,着白琼走,火煬和其他几个女跟着华嫟走了;十月巫笑一笑,面上神色却不肯离开华胥身边。玄武君早十月巫是华胥生母,走至十月巫身边,声劝十月说道:“亥巫也去散散吧,不然倒让娘娘拘束了。”
十月亥一心想着照顾华胥,怕有人轻薄孟浪,或者用心不良,贪图华胥圣母之,对华胥不轨,所以寸不离华胥身边。忽听着玄武君这一番话,倒显得自己一筋了,一心要看护华胥,却反让华胥不了,心下惭愧,说:“那倒要娘娘代我看顾华胥娘娘。”
玄武君笑一笑,说道:“娘娘洪福齐天,亥巫心约会去罢。”十月巫面上一红,声说道:“娘娘不,臣有华胥,臣是不想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