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快乐只因一个人、悲伤只为一个人、看世界透过那个人的眼眸、感善恶通过那个人的心灵、心思被他或她的一举一动牵扰、因他或她觉得万事皆可搏、也因他或她觉得渺小而脆弱……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什么时候爱上一个人。
没有人是完美的,她知道他也不会。
戚澄恨自己太过愚钝,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把一切串联。她更恨自己太过天真,竟然以为他的伤痕只是过去留在心间的一点点坑洼,只要她爱他一点点,就足够疗愈他。
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听不到的?是从小就如此吗?应该不会……他说话说得这样清晰……
戚澄心疼地注视他,他的眼睛里只装着对她的关心。
梁川拾起她被泪痕黏在脸上的头发,用极清浅的声音问:“这么疼吗?伤到骨头了?”
她摇头,仍旧无法抑制哀伤。
梁川觉得不对劲,他抓住她的手细看,小小的伤口已经自然愈合,只是再轻不过的皮外伤而已。
他看向她的脸孔,观察她,他相信她突然崩溃的情绪不会无缘无故。也许是情绪后置的缘故,在这个月圆人团圆的中秋即将过去的时候,她还是想起了在青覃挨的那一巴掌。她的情绪没有在当时发泄够,可能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她才一直隐忍到了现在。
“连个药箱都找不到,看起来,我很缺一个管家婆。”梁川故意说笑话逗她,他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说,“不哭了,我们去便利店买药,处理伤口。然后,去吃晚饭,吃完饭,去看电影?好不好?”
梁川的笑话没有逗乐戚澄,他的提议也没有得到戚澄的响应。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眼泪汩汩冒出来,就在梁川觉得可能再也哄不好她的时候,她突然开始吻他。
像从深海一跃而出的鱼,裹着湿润冲入海鸟的怀里。像自杀一样冲动,不顾后果地奉献所有。
梁川有一瞬间的失魂,他无法在这样的时候,仍旧保持理智。她热情得像火焰泛出幽蓝的光,灼干了眼泪,却也连呼吸也忘了,她的身体软得没了骨头,可能随时会晕厥过去。
好不容易抓住游丝一样的理智,梁川用力将戚澄高高抱起来,放在窄面的大理石高台上。他微微仰起下巴,结束这个深而绵长的亲吻。她紧紧闭着眼睛,眼睫毛的抖动与心跳同频,湿漉漉的嘴唇像草莓甜点一样可人。
梁川的呼吸已经乱了,深长而急促,如果事先知道她会这么胆大,他一定不敢轻易撩拨她。梁川调整着呼吸,感受到一点后悔,他忍不住自嘲地笑——分开不过三秒,竟然就开始怀念她的热情,明明刚刚是他主动结束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嗯?”
此时此刻,梁川的脚就在欲望的悬崖边,如果这个时候她再给他哪怕一根小指头的助力,他绝对会跳下去,顺势的,主动地跳下去。
戚澄也在短促地喘息,她缓缓睁开眼睛,抬起睫毛,看向梁川漆黑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