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否认,雪花是天赐的浪漫。当一年走入尾声,恋爱中的人们总是盼着能下一场雪。能在雪地里做的事情可多呢:数星星、举高高,表白、亲吻,甚至是……求婚。
看着窗外飘过的雪花,戚澄想起她和相恋了四年零八个月的男朋友的旧约定。
“小橘子,你等着,等我公考上岸,就娶你!”
真是好旧好旧的约定,带着浓浓的学生气。
硕士毕业后,贺哲专心备考了半年,终于有了确定的好消息。戚澄发消息祝贺,贺哲则约她见面。看见男朋友发来的定位是二人初识时常去的公园,戚澄不禁心猿意马,她捂住发烫的面颊,轻笑着自言自语。
“……雪再下大一点吧……拜托拜托……再下厚一点。”
也许,她祷告的态度不够虔诚,也许,是上帝早有预知,戚澄祈盼的纯白厚实的雪并没有降临。相反,大雪在她熟睡时转小,最终化为了降雨。第二天,整座城市被冷雨笼罩,交通混乱不堪。
戚澄要迟到了,她心怀愧疚地给贺哲发消息说明情况,不多时,贺哲回消息过来:
“没关系,只要你过来就行。我妈在等你。”
戚澄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求婚”,而是“谈婚论嫁”?她忍不住发消息打听具体,可是男朋友却没有再回应。
戚澄心里打起了鼓,她并非第一次见贺哲的妈妈,但仅有的几次见面带给她的感受都不怎么样。
她大口呼吸,自己给自己打气,她提前一站下车,“大手笔”购入几盒高档保健品,然后一边发消息给再无音讯的男朋友解释状况,一边打车朝约会地奔去。
糟糕的天气让提了满手重物的戚澄看起来很狼狈。见到“准婆婆”,戚澄露出讨好的笑。与此同时,她感知到荒诞——谁会在这种天气来公园“求婚”?谁会带着父母在游客中心里“谈婚论嫁”?
除了她之外,售票大厅里没有一个年轻人。
贺哲把她甩了,甩得很彻底。甚至,他没有出面就完结了一段将近五年的感情。
戚澄浑身发软,恍恍惚惚地问:“他在哪儿?怎么不是他来和我说?”
戚澄失魂的样子并没有换来女人的慈悲,她淡而坚硬地回:“我儿子心软,人太善,他不忍心。”
戚澄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但她不敢发作。她不喜欢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但也怕她,她怕她的锐利和直接。
见戚澄第一面,她问完戚澄的家境后就变了脸。她说:
“我其实是不希望哲哲谈恋爱的,男人应该要先立业后成家,现在男女平等,女孩子也是一样。”
第二面,是个偶然。戚澄陪贺哲回家拿资料,被提前回家的贺哲妈妈撞上。那一次,她连话都没说,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戚澄问贺哲,贺哲说:“她要给我介绍局长的宝贝女儿,我没搭理她。老太太生气了,说我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感动,贺哲对她多好啊,他爱她超过爱自己的前途……
可是紧接着,贺哲又说:“……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看出来的?你瘦的时候,她可没见过你。”
贺哲的调侃让戚澄红了脸颊。
是啊,也许她早就配不上贺哲了。是她辜负了贺哲,他曾经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可她什么也给不了贺哲,甚至连自律都没能做到。
想到这里,戚澄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