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一声令下,晋军将士们拿起火把开始焚烧这座鲜虞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池,冲天的火光迅速映红了北方的天空。
在这冲天的火光中有多少人在哭泣、在呐喊、在挣扎、在绝望中死去。几百年来他们的先祖一代又一代建立起这座不大的城池就在一把大火中消失了。
这就是灭国,血淋淋的灭国。
天快黑的时候,逃出鲜虞城的土魂正在城北的山坡上整编从城里逃出来的士兵,原本只有两万多的骑兵的鲜虞国,经过这场战争逃出来的不到八千人。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打死我也不会惹晋国了。”土魂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现在他终于后悔了。
“大王,是你吗?”黑暗中一个喊道。
“谁?”
“大王是我,我是右贤王啊!”一个人影从身后的草丛中冒了出来。。
“右贤王?你个的东西,还有脸回来?你不是请齐国出兵援救我们了吗?现在我们都要被灭国了,怎么还不见齐国来帮忙?”
右贤王上前道,“大王,我们被骗了,齐国执政田乞当着臣的面,说得好好的会出兵帮助我们,而且我都亲眼看着他们调集兵马。可是当我们离开齐国向您汇报情况的时候,谁知道他们竟然调转方向去鲁国平定国内的反叛势力了。”
“该天杀的齐国,用我们的时候有他,帮我们的时候,这帮的跑的比兔子还快。”随后土魂对右贤王说道:“既然齐国没请到,你还跑回来干什么?”
右贤王无奈的哭泣道:“微臣自知没脸见大王,但我还是要在临死前将实情告诉国君,让大王早作准备,臣死而无憾已。臣老了,没有机会向齐国报仇了,只盼望着大王能够有重振鲜虞的那一天,到那时再为臣报仇不迟。”
说完右贤王一头撞向山边的崖石,随即头一歪,死了。
望着右贤王慢慢冰冷的尸体,土魂像抽了丝一般缓缓的说道:“他也是跟着我从吕梁山一起打拼过来的老臣了,我一直认为右贤王是贪生怕死之辈,今天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埋了吧,好歹也要给他一个葬身之处。”
士兵用刀剑在山路边挖了坑将右贤王埋了。
此时的土魂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也太累了。都城没了,大臣也没了,他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累,除了身体之外还有心累,但是更累的还在后头。
“大王快看,火---,那边有火啊!”士兵指着南边惊恐的喊道。
“火--?哪有火?”土魂猛然惊醒失声问道。
“都城那边。”
顺着士兵们所指的方向,土魂看见,都城那边起火了,非常大的火光映红了南边的天空。
“这是怎么回事?”
“赵鞅把我们的都城给烧了。”析成鲋回答道。
“赵鞅----,我祖奶奶,你竟然敢放火烧城。”土魂彻底崩溃了,他一点也不顾忌的国君身份像个泼妇一样大骂起来。
“析成鲋,你不是说中原人受过教化,不会做野蛮事情吗?你们都说说,赵鞅这的还是中原人吗?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情来。”土魂像个神经病人一样,在原地挥舞着手中的刀,自言自语的喊道。
许久,或许是土魂喊累了,也清醒了不少,“国师,你是中原人,你们中原人都是这样做事的吗?”
“如此做法,这只能说明赵鞅不但要从土地上消灭鲜虞,还要从精神上消灭鲜虞。”析成鲋这才回答道。
“什么?他要从精神上消灭我们。”
析成鮒:“对,鲜虞城乃是鲜虞人的精神寄托之地,只要鲜虞城存在,总会有鲜虞人要想着从晋国手里夺回来重新复国。现在赵鞅烧了它就是要彻底断了鲜虞人的一切念想。”
“真他妈阴毒啊!真他妈阴毒啊!”
“大王快看,南边有战车过来了。”站在山上瞭望的士兵对下面喊道。
鲜虞人多为骑兵,战车是春秋中原人作战的主要工具。不用想都知道是赵鞅的大军追上来了。
析成鮒见状,对土魂道:“大王,赵鞅的人追来了,我们快跑吧。”
“哎--”
土魂无奈再次上马向着更远的北方大漠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