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纽因斯大陆风煌帝国帝都弗德洛特教皇殿通天塔庙
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十二,他的意识混沌了。
思绪好像飘荡了一个世纪一般久远,终于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停留了下来。
看上去是一间小木屋,屋里的摆设很简单。
寒风吹得小窗嘎吱作响,透过窗楹可以看到屋外纷飞的大雪。地板上铺着羊毛织就的地毯,纹着好看的流风纹。
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炉火让小屋丝毫没有冬日的寒冷。小桌上一个红色的泥炉里上温着一壶酒,很快一丝酒香就从精致的小壶里飘散出来。
在小桌旁边的座椅上,一个男人兴奋地搓着手,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壶,他的眼睛是纯净的蓝色,像是里面有着整个天穹。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毛皮大氅,脖子上围着只狐狸,宽大的尾巴正好围了他的脖颈一圈,它时不时抬头起来,看看温着的酒,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芒。
他的头发微长,但并不杂乱,用鹿皮束带绑起来扎了个小辫儿。
他的眉弓很高,鼻梁高挺,但是却和饱满的唇瓣连成一条刀锋般锋利坚毅的弧线,是北方人的特征。
男人的双手上,密密麻麻遍布着像是藤蔓一样的复杂魂路,就这样直接伸手,将滚烫的小壶取了下来。
“叩叩叩。”屋外响起沉闷的敲门声。
男人一脸郁闷的将小壶放到桌上。
起身去开门。
围在脖子上的狐狸立刻精神起来,呼一下就从他身上跳下来。
男人快步走到门口,不过还没开门。他的手对着身后做了一个虚抓的动作。
倒霉的偷酒喝的小狐狸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提着倒挂在空中,四只小脚无助的挣扎着。
“嘎吱——”一声。
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人头顶戴着一顶皇冠,穿着金色的教皇长袍。他的相貌虽然算不上非常英俊,但是嘴角若有若无的意思和善的笑意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但是不知道是十二的幻觉,他的眉心处,始终有一团黑色的看不真切的虚影,就像是当日目睹父皇身死时候的思凉一样。
而女子则是一身长裙,在这寒冷的冬季,她却没有丝毫感觉到寒冷,她的身上则是缠绕着藤蔓一般的魂路,银色的光芒在她体外飞速游走,为她抵挡着彻骨的寒意。
男人看到两个人的出现倒是没有半分惊讶。他嘿嘿笑了一声,将两个人请进房间里。
但是十二却着实惊讶了一番。
这两个人,他居然都认识。
初代教皇殿教皇阿莱和伽罗女神。女子他不确定,面目和伽罗帝国人供奉的女神有八分相像,但是男人绝对错不了。无数的典籍上都有着记载。
两人的眉眼都还有些青涩,和典籍上多少都有些出入是很正常的事情。
接下来男人的话证实了十二的观点。
“阿莱,伽罗你俩不是一向不是忙的很,咱仨可是好久没聚过了,这次来,咱们可不醉不归!”
阿莱嘴上应着,但是眼睛却瞟向了脏乱的小凳子。他将教皇长袍垫在屁股底下,这才坐了下去。
伽罗也是如此,玉手放在鼻子前方虚掩着脸上的不自在神色。
男人兴奋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哎呀,我都忘了,你们等着,我去挖藏了好多年那罐好酒。”
他一把将还浮在空中的小狐狸抓到手里,胡乱的围在了脖子上。然后就急冲冲跑出去,很快屋后就传来了男人喘气的声音。
不一会儿,男人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还沾着新鲜泥土的酒坛。
“外面太冷了,这里的冬天就是这样。要是哪天我们哈弗尔德族人也能搬到你们南方去就好了。”男人自顾自说道,将酒坛打开,顿时小屋里充斥着一股酒液馥郁的馨香,
然后又忙着从壁橱里取出一只大一号的酒壶,然后将坛子里的酒液倒进酒壶里,放到小火炉上。“冬天嘛,就是要喝温酒才舒坦。”
忙活了半天,脸上露出一丝疲态,这才坐了下来。
两个人听着他自顾自说了这么多,脸上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兄弟,听说你不久之前发现了一颗珠子?”最后还是阿莱先开口了。
男人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阿莱你倒说错了,是个眼球,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不过倒是能自己散发魂力出来。”
随后摇摇头,“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交给落花殿那群小崽子看着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难看出眼神里的欣喜。
画面氤氲,慢慢改变。
这次只是两个人了,他们悬浮在半空中,刀锋一样锋利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从他们身边掠过。
“如何?你帮我杀了他拿到那颗眼球,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
是教皇阿莱的声音,在说到“他”的时候,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知道哈弗尔德悬空九层塔庙的第九层是什么吗?”
伽罗摇摇头。
但是眼睛里却有了猜测。
“第九层藏着的,是神位。”阿莱看着眼前的伽罗,很容易能够看出,她的脸色由犹豫变成了坚定。
“你只要帮我,神位就是你的”
伽罗不解的问道,“你不想要这个神位吗?”
阿莱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我是谁?我就是神明,为什么需要这个神位?哈哈哈哈”
伽罗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狂妄的笑着的阿莱,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认识他了。
阿莱的气息瞬间变得邪恶,他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什么造物者,什么落花殿,通通都去死吧”
他的声音随着寒风,逸散在空气里,甚至是站在他身边的伽罗,都没有听见。
但是一字一句,却铭刻在十二的记忆里。
画面渐渐模糊起来,十二突然感受到一阵心悸。
他的时间到了。
如果意识再不回归身体,他就永远回不去了。
意识离开水晶球,最后看了一眼高耸的九层塔庙。恐怕只有在极北雪山里才能找到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