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气氛有些尴尬,但何聪的厨艺还是很好的,一个排骨玉米汤,两个小菜,清淡又不油腻,符合三个人的饮食口味。
白嘉雯不仅吃了一碗饭,还喝了两碗汤,饱到嗓子眼儿了。
唐盛平除了好几年前的一次聚餐外,基本没跟白嘉雯吃过饭,对于白总的饭量不甚了解,今天一看,居然跟他差不多,不禁心里暗暗佩服。
何聪也诧异地多看了白嘉雯一眼,随即垂下目光,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我吃饱了。”白嘉雯放下筷子,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唐盛平哈哈笑道:“肆城哥手艺真好,我也吃的好饱,都快打嗝儿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何聪最后放下碗筷,唐盛平起身准备手腕,白嘉雯先一步收拾起碗筷,“我来洗碗吧,今天晚上谢谢你们招待。”
何聪和唐盛平都愣了愣,白嘉雯已经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我可从来没见过白总洗碗。”
何聪淡淡的看了他眼,轻声说:“别说你,我都没见过。”
唐盛平摸了摸鼻子,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地偷笑,“肆城哥,今晚就只有你和白总住在这栋民宿里,你紧不紧张?”
“紧张什么,我会把门反锁。”
“额……这话不应该是白总说吗?你一个大男人反锁门干什么,怕鬼来敲门啊?”
何聪余光往厨房方向瞥了眼,起身走到窗边,外边虽然黑压压,但门口外有灯光,隐约能看见近处的视野,“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什么也没说。”
“外边下雪了,那我要早点回家了,我奶奶可能还在等我呢。”唐盛平看到窗外飘落下来的雪花,准备启程离开,“白总,外边下雪了,我先走了。”
白嘉雯刚把碗盘洗完一遍,还没冲洗干净上面的洗洁精,回头看着往门口去的唐盛平,“好,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再见白总、肆城哥!”
唐盛平一走,何聪站着看了一会儿窗外,便动身上了楼。
等白嘉雯洗完碗出来,客厅冰冷、静悄悄的,没看到何聪的人影,她的目光下意识往楼梯口的方向望去。
顿了顿,她关了客厅和厨房的灯,上楼。
民宿内三间卧室的配置是一样的,内置了一个小小的浴室,但只能淋浴。
白嘉雯有点冷,一进卧室就把空调开到最高温度,拉上所有窗帘。
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内衣和睡衣进入浴室,淋浴器的水刚放也是冷的,冻得她打了个冷战,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放了好一会儿,水温才渐渐滚热起来。
白嘉雯脚心冰冷,很想有个浴缸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若是平日冻成这样还洗冷水,她肯定要要发火动怒,但今天某人心情格外舒畅,连着包容度也更高了。
匆匆洗完,白嘉雯穿上睡衣从狭小的浴室里出来,迎面一股冰冷的空气袭击她的肌肤,冻得她牙齿打颤儿。
卧室里的空调装的很高,哪怕她把温度开到最大,室内温度还是很低,很冷。
白嘉雯快速缩到被子里,过了一会儿身体才渐渐暖和。
摸到手机,气象预报上显示,从今晚开始连着几天临城都是雨雪天气,明天显示的还是中雪。
这样下下去的话,明天钟妩潇还不一定能过来,高铁虽然会如常运行,但从高铁站到度假村这边的路,好几段都不太好走。
她给钟妩潇发了条消息提醒她:【明天注意看天气,今晚度假村这边下中雪,明天不停的话,说不定会封路。】
消息发过去,钟妩潇并未回复。
白嘉雯又和赵白粟聊了几句,茶茶睡醒了要喝奶,赵白粟照顾宝贝女儿去了。
白嘉雯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这个点儿,何聪在做什么。
她决定来临城度假村明明就是为了放下他,换个心情继续生活的,结果在云城见不到的男人,她舟车劳顿一天后,反而和她同处一个屋檐。
而见到他时,内心那股喜悦的悸动告诉她,她是真的不想放过何聪。
白嘉雯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脑海里不由浮现和男人每一次见面。
“别作,好好爱何聪……”
她低喃着这句话,在沈长运的寿宴上,电话那头的女人分明就是说了这句话。
白嘉雯又拿起手机,摁了那个号码再次拨过去,忙音响了许久许久,对面既不接也不挂断,仿佛跟她不是在同一个时空一般。
她从不信命,从白晋商死后,她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此刻她握着手机,另可相信爱何聪是老天的指引,让她不要放弃,好好爱何聪。
……
不知道矛盾纠结了多久,意识渐渐游离到了周公的梦里,今晚的白嘉雯睡得莫名踏实安稳。
-
楼上,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台灯,房间内舒适暖和。
书桌靠着窗,窗外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大半点星辰和光芒,书桌旁边的地板上,放着一个静音的暖风机,不断吹出热风。
男人沉默的坐在桌前,电脑打开着,空白的文档里一个字都没有写。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聪叹了口气,认命地把电脑合上,根本无心创作。
他本来觉得城市浮躁,特意跑到乡村中静心找找灵感。
但怎么能想到,最让他心浮气躁的白嘉雯会出现在这里。
再一声无奈的叹息,何聪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窗外的风雪招摇,他的心也跟着浮动。
-
次日醒来,窗外变成了白皑皑的一片,昨天还随处可见的绿意全被白雪覆盖了。
何聪洗漱完,拉开窗户瞭望外边的雪景,顿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冷意袭来,冻得人顿时神清气爽,眼前一亮。
空中依然飘着鹅毛大雪,昨晚的雪似乎下了一整夜都没停,就连窗台上的一株雪松都被压了一层厚厚的白被子。
何聪善意地用食指抚掉了雪松上的落雪,站了一会儿拉上窗户,只留下一道五厘米的宽度换气。
二楼的卧室房门紧闭,男人步子微微停顿了片刻,优雅从容地下楼。
……
房间内,白嘉雯掀开被子下床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听从赵白粟的意见,多带两件抗冻的羽绒服过来。
她哆哆嗦嗦地从房间出来下楼,看到厨房里正在切西红柿的男人,眼睛亮了亮,主动打招呼:“早啊。”
“早。”
“你准备煮西红柿鸡蛋面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