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火急,先别问了。”
父亲不像母亲一般细腻,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出走。
母亲看着父女两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将床铺抚平然后继续做家务。
……
……
大学,未时一刻。
秋瑜很疑惑,她不懂父亲为什么要来这里。和他一起进门,陈仲景就已经笑着迎了出来。
“秋员外近日别来无恙吧?”
“托陈先生的福,好着呢。”
“请。”
坐到几位先生们常开会的那间屋子里,秋瑜四下张望一番,几位先生都在,唯独少了秦月。
“陈先生,我也就有话直说了,希望贵院可以接受国家资助,成为国有制学府。”
秋瑜震惊的看着父亲,她不明白,他明明是坚定的革新派,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容陈某拒绝,自从我等开始讨伐孔教三钢开始,就与大汉皇室站到了对立面。”
陈仲景还是笑着,却斩钉截铁的就撂出了这句话。
“陈先生,我可以相信我,我同你一样,也是坚定的革新派,可这是对革新派的保全之策啊。”
“秋员外,我是信任你,但大学主张的是男女平等,不愚孝,以及反对君主制。若是与朝廷合作,我们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陈仲景抿了一口茶,淡定又回绝了。
“阿瑜你先出去吧,我要和陈先生说些重要的事。”
“嗯。”
秋瑜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顺带关了门。
硬拉着自己来,现在却又是把自己打发出来,老头子想做什么?
“瑾年。”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顺着声音望去,赵世杰站在那里向她招手。
“世杰?你怎么来这么早?”
“你别管这个了,我刚刚看到秋员外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哪知道,老家伙火急火燎的把我拉着来,现在又不让我听他们谈话,怪得很。”
“不是很懂,对了瑾年,你听说了吗?涵城那里的革新派成员可能在组织爆发一场武装革命。”
秋瑾一愣,而后有些愤愤不平的。
“一群弱不禁风的文人还想学别人武装起义?怎么想的?怕不是那群兵吹口气都能把他们吹倒了。”
赵世杰被她的反应搞的有些懵,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瑾年,别生气嘛,大家都是想要让汉国变好。”
秋瑜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两人就此别过。
武装起义……
秋瑜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父亲还在同陈先生讲些不知什么,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偷偷的听着。
“长阳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难道真以为他们不敢动你吗?你们安分点,我希望年轻人们不要再经历一次西林党之乱。”
“老秋,西林党是值得敬仰的。”
“哈哈哈哈,哎呀,同甫先生啊,你不要再沉迷于过去了,你已经有家有孩子了。”
“为大家舍小家,我们只想让国走上正确的路。”
“好自为之,与其盯着你那虚无缥缈的革新,倒不如多珍惜珍惜年轻的子辈们。谁都可以牺牲,但不是谁都可以让子辈过上好日子。”
…………
听了一会,秋瑜没心思继续听了。
父亲虽然认同革新派,但他是懦弱的,他不如陈先生那般的激进。虽然他是正确的,革新的路确实是看不到尽头。就像赌博一样,与其赌赔的血本无归和赚的盆满钵满,不如不去赌。
秋瑜走出大学,看着街上走过去一个当兵的,腰间别着一把雁翎腰刀,手上抓着一杆火铳,好不吓人。
武装起义……
一个大胆的想法萌芽了。
笔杆子不能让上面的人认同,那枪杆子呢?
秋瑜往家跑去,她急不可耐的打算规划些东西。
……
……
……
“打算离开吗?”
柳江缨略感惊奇的问了一句,她没想到秦月难得来拜访她是为了说这件事。
“是的,可能不会回来了,大学这边我会交给陈先生。”
秦月端详的站着,从他身上能闻到金疮药的味道,除了金疮药,还有各种各样的药味。不料这些长生门的人不只是书生,还精通药理。
“秦先生得了什么病?”
这么一问让秦月大吃一惊,她怎么看出来的?
“我认识大汉最好的医生,秦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一番。”
秦月不说话,眼里满是疑虑。
“秦先生不必怀疑,柳江缨没有理由坑害秦先生,我只是想让我们的交易能够继续下去。”
“那麻烦柳先生了。”
秦月抱拳道谢,那柳江缨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不麻烦,希望秦先生早日康复。”
“没有其他事,秦月先告辞了。”
无法反驳,便答应了赶紧脱身,这个女人让秦月感觉到有点后背发凉。
待到脚步声远去,柳江缨憋不住脸上的笑。
“好啊,好,你终于被我握在手里了。”
看了一眼桌上父亲的信,冷哼一声便给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