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日,南云省,未时一刻。
两个人在林子里走着,走着走着,秦婉儿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秦月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切兜兜转转,然后又回到了刚开始。”
“刚开始吗?嗯……也确实。”
“刚开始,没有那匹马,只有你和我徒步的走,你还给我念话本听呢。”
“哎~笨蛋,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想以前了。”
“才半个月,发生了好多麻烦的事。”
秦月沉默了。
“老秦家的破事,满人的破事,现在又有个西北人的破事。”
“嗯?清风门那些人呢?漏算了?”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啧啧啧,某些人好大的口气哦。”
秦婉儿停住了脚步。
“嗯?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啦,难不成你还想在荒郊野外睡一晚?”
秦婉儿一把抓住他双手手腕,将他靠在树上。另一只手抚住他的脸,一脸傻气。
“你觉得我是在吹牛吗?”
“别闹了,快赶路啦,别搞得又睡在荒郊野岭了。”
秦婉儿把手放在了他的腰部,脸凑的更近了些,看着更傻了。
“你觉得我在吹牛吗?”
“放开我啦,笨蛋,别闹了。”
秦婉儿直接和他额头相贴,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腰,又傻又坏。
“你没觉得我很厉害吗?”
“…………好好好,你厉害,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听到这话,她停了下来,双手一叉腰,一副自豪的表情,憨憨的笑着。
“哼哼哼,算你有眼光。”
秦月无奈的看着她,奇奇怪怪的,这一副傻样子却让他觉得她看起来很好看。
“行啦,别犯傻了,赶路吧。”
“切切切,赶路赶路,就知道赶路,就不能陪我玩会嘛。(`Δ´)”
说罢,双手往胸前一抱,鼓起个腮帮子。
“你怎么总像个小孩子一样。”
“说得好像你是大人一样。”
“…………都快十六岁的人了……”
“这一路遇到起码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他们有你想的这么多这么累吗?”
他沉默了,不准备接这个话。
“好了,快点走吧。”
“哦~”
……
……
……
四月十五日,长贯省,寅时一刻。
李子成挥着缰绳,想更快些,他不想耽误一点点时间。
马儿撒欢的跑着,想更快些,它连着好几日没有这般的畅快,发狠了,过瘾了。
一人一马宛如一道闪电,穿过了树林,穿过了平原,穿过荒山,直至长贯省那宏大的关都慢慢的显现到眼前。
“真是匹好马,不愧是先生,选马都这么具有慧眼。”
李子成下了马,拍了拍马的腿,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能在几个时辰里出了一个省到另一个省,这要是步行少则七天多则半月。
“喂喂喂,为什么不让我入关啊?爷又不是什么恶人,爷是来救济这些灾民的。”
关口的争执声传进李子成耳朵,他边顺势看了过去。
“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这地方远比你想象中危险的多的多,别说区区你一个秀才了,就是一整个商队都不敢轻易进长贯。”
关口驻守的兵又一次拒绝了,他不懂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想不开的要进这鬼地方,他实在不忍心看一个前途似锦的秀才就这么夭折了。
“嘿你这,爷福大命大,长贯就算再危险能怎样?”
李子成看到这一幕甚是迷惑,这书生怎这么不知好歹?别人都这般好心劝他了,他一心一意的要往死路走?
“军爷,这是怎么着了?”
李子成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
驻守士兵看他的打扮像是西北省的普通居民,穿着脏乱,放松了些。
“兄啊,你是附近的居民吧?”
“是的。”
“哎呦,你快帮老哥劝劝这人,我给他讲了半天他总以为我还在骗他一般,你这个土生土长的西北人跟他讲讲现在的局势,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哎我说,我就入个关办个善事你们就怎么阻止我行善积德?”
李子成瞥了他一眼,白白净净的,一身读书人独有的狂气,比起秦先生的不卑不亢可谓是让人敬而远之。
“大兄弟,你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非要入关到这人间地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