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修又朝娄家其他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起上吧。”
好小子,没这么猖狂的!
娄家护卫们全都撸了袖子,一起朝穆元修冲过来。
六个打穆元修一个,居然没有打赢。
“承让。”
穆元修站在场地中间,朝娄家人浅浅谢礼。
李兴安高兴了,“好!穆元修,不错不错。”
李兴盛这时微微一笑,“其实呢,穆元修并不是这里最厉害的。”
娄大公子暗暗心惊,一个打六个打赢了,还不是最厉害的?
那最厉害的,是谁?
娄承业就问,“李二哥,最厉害的是谁啊?”
娄家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地看向李兴盛。
李兴盛一指坐在看台上,笑得像佛爷的庐陵王,“我爹,他一人能打十人。”
庐陵王,“……”他心里骂一句,老子有这么厉害,还轮得到被李参那小子赶到这里吃苦?
不过呢,被儿子当面拍马屁,他还是欣然接受着。
“哪里哪里。”他谦虚地摆摆手。
比赛结束后,李兴安笑着拍拍娄承业的肩头,“娄兄弟,我家的人都是些花拳绣腿,不值得什么,不像你们家的人,可是专业的练家子,将来咱们有机会再多多切磋?”
娄承业比赛输了,窘着脸,“好说,好说。”
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比试,但仍让娄家人觉得,李家人是不能小觑的。
娄大娘子身为贵客女眷,没有出门看比赛的情况。
她的侍女可是看了全程。
侍女跑进宅中客房里,将比赛的结果说给娄大娘子听,娄大娘子听得暗暗吃惊。
一个小小的山里孤儿,都能一对六的打赢?
侍女又说道,“还有哦,大少奶奶,他们家一人能打十人的李老爷还没有出手呢。”
“一人打十人?”娄大娘子惊得脸色都变白了。
好么,这李家人可是惹不起的人家。
难怪堂堂的县令大人,也要认这个乡里穷亲戚了。
两家男眷比武,消息很快就传遍开了。
村里人则说,李家人不厉害也得在娄家人面前厉害,将姑娘嫁那么远,娘家不厉害点,婆家不得可劲地欺负着?
在李家帮着做事的姜嬷嬷和刘二娘子则说,哥哥们厉害,看那娄家敢不敢欺负二姑娘。
李玉竹和大郡主也很高兴,两人都对二郡主说,这是几个哥哥想着法子在给二郡主撑腰。
只有迷糊的二郡主一脸懵怔,“这很重要吗?”
大郡主黑着脸,“当然重要了,我看到娄家人看咱们家人的脸色都变了。”
二郡主无所谓地挑了下眉。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九这一天的下午。
按着村里的人习俗,虽然是二十日姑娘出嫁,但十九的这一天,就得将宴席摆起来。
十九这天是本家族人家吃宴席,前来帮忙的人吃宴席,二十那天是来客吃宴席。
因为到了二十正席那天,本家的人和帮工的人,都得出来帮着主家招待来客,没有时间坐席,所以提前一天坐席吃酒。
李家没有什么亲戚,只有柴娥英的娘家哥哥,再便是两村走得近的几户人家。
比如清水河村的宋夫子祖孙俩,还有桃花河村的里正一家,刘瓦匠家两家人,再远一点的是歪嘴陈老三家的人。
李玉竹救了陈老大的媳妇女儿,虽然事情过去半年了,但陈家还时常派人前来送点自家的土特产。
加上李玉竹和庐陵王妃又给陈老三说了宋锦绣这个媒,陈老三经过李家去找宋锦绣时,也时不时地送点东西来。
这几家的人,得到李家嫁女的消息后,都在十九这天来了。
厨房里人手少,刘大娘子刘二娘子,里正娘子,还有宋锦绣,还有陈老三的大嫂陈大娘子,一起到厨房帮厨。
刘家的刘金宝刘银宝和陈老三,则跑前跑后的端菜。
庐陵王将宋夫子请进正屋,陪娄大公子说话。
虽然是乡下的落第老秀才,但谈吐不属于城里的夫子,让娄大公子暗暗惊讶。
十九日这天的晚上,李家所有地方全挂起了红灯笼,亮亮堂堂的。
李玉竹听刘二娘子说,按村里的习俗,灯笼一直要燃到姑娘三朝回门。
热闹的十九日过去了,到了二十这天的出嫁日。
天刚朦朦亮时,李家的宅子门前,就不时地响起爆竹声。
上午太阳刚挂树梢时,宴席就开始了。
流水席在李家宅子前面的空地上摆了六桌,院中摆了六桌,学堂前的空地上摆了四桌。
李家不收礼金,两村的人能出门的,几乎全来了。
吃了席的人,回村时将李家的热闹喜事一路传开,一村传一村,到下午时,都传到乡里的集市那里去了。
亭长得知了消息,也带着家人前来赴宴。
人们得知李家的二女儿嫁的是知府,对李家人更加敬仰起来。
下午过半时分,裴慎言和穆元修的喜轿到了。
裴慎言请的是集市上专门抬喜轿的轿夫抬轿子。
穆元修不需要找轿夫,他和村里人的关系好,刘家哥俩刘金宝刘银宝和里正的两个儿子主动要来抬轿子。
娄家是远嫁,没有轿子,是马车。
娄大公子给娄承业带来的马车,已在昨天请了乡里的喜娘装饰一新。
喜轿到,三家各自请的喜乐队,在李家的宅子门前热热热闹闹地吹吹打打着。
后宅,三姐妹的卧房中,只有李玉竹站在铜镜前,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头花和喜服,不时地问大郡主和二郡主,她的头发梳得好不好看。
二郡主不懂打扮,比她打扮得好看,都叫好看。
“好看呢,很好看。”二郡主笑眯眯道。
她的喜服套在身上,像年画上白胖胖的福娃娃。
大郡主朝李玉竹翻了个白眼,“梳得再好看,一会儿穆元修见了也得给你拔散。”
李玉竹好笑又好气,捶了大郡主一拳,“尽取笑我。”
大郡主整了整衣袖,“时间差不多了吧?喜娘们该来了。”
她的脸上没有喜悦,就像往常去集市铺子卖针线活一样说得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