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马树礼以儒传家,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马文才最不乐意与他在一起吃饭,只感觉自己好似一块木头一样,好不容易吃过了饭,又漱了口之后,马树礼这才站起身来。
便在马文才以为他会离开饭厅的时候,马树礼却突然看了过来,“孽子,三日前让你读的书,你可读完了吗?”
“三日前,不就是我占了那个身体的那天吗?那是我订婚的日子,还布置读书任务了?”马文才一脸发蒙,连忙搜索前任的记忆。可不是吗?便在订婚那天早上,马树礼还给他布置了背书的任务。
“孽子,便知道你没有完成,来人呀,家法伺候!”
马树礼只一看马文才的表情,便知道答案,只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一声高喝,立刻便有家丁,把藤条家法取了过来,放到了马树礼的手上。
马文才可怜巴巴的看了那家丁一眼,他叫胡宝祥,是和小九一起来的。马文才平时都得管他叫胡叔,平时对自己很是疼爱,唯有一点不好,便是只要马树礼说行家法,他便会第一时间拿出藤条。
“等一下,父亲,我有话说!”
马文才可不想平白挨打,眼看着马树礼高高举起了藤条,便连忙阻止道。
“说!”
面对儒家的马树礼,马文才当然不会全以大白话对付,脑袋一转,立刻便加了一段经典,“桔生淮南则为桔,生淮北则为枳!我不是不想学,实在是这地方不适合我。我想出去游学!”
“你说什么?”未等马树礼回话,孔蓉已经拍案而起,怒视道:“你说的意思,是我们马家不适合你,是吗?”
“不是!”马文才连连摆手,自己还真是口不择言了,这是要惹出男女双打的节奏吗。连忙又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每天在家憋着,见识太多,所以读不下去书!”
“你在家中有父母管教,尚且读不下去,出去便能读下去吗?”孔蓉冷笑一声,“你哪天没有出去了?我看你便是想找个借口,出去玩耍!”
“不是的!”马文才连忙摇头,“在城里转悠几下,只不过几里路,哪有万里。更何况……”
说到这里,马文才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以前背过的论语一句话,“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如此说罢,还觉得不够说服力,便又加了一句,“子游能养而或失于敬,子夏能直义而或少温润之色,各因其材之高下与其所失而告之,故不同也。这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我这块材,说不定在家中不行,在外面便可以了呢?”
马树礼奇怪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前文出自于论语他是知道的,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哪怕是让他总结出来,也没有马文才这两句话精辟。他却哪里知道,后两句话出自于理学大家程颐的解读,是马文才高考之前,背的论据素材中的内容。
听到儿子能如此解读,马树礼一张紧绷的脸微有放松,“才儿,这两句解读是你想出来的!”
“呼!”马文才长出一口气,真不容易呀,从孽子变成才儿了,便恭敬道,“回父亲,是我想出来的!”
“如此看来,你还算用功,今天便放过你。至于你游学之事,且容我想一想,然后再答复你!”
“是!”马文才连忙告辞而出。父亲看起来古板,却也不是不能对付的,以后和他说话的时候,最好多吊书包。得回去整理一下自己高考前背的那些古文方面的名言警句,才好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