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耿?”笔头一顿,二爷终于抬头,一丝诧异从目光中掠过,“他是卧底?”
“是。他是调查局的人,去年才加入我们堂口。这次交易,表明上是‘鳄鱼’牵头的,可我调查后才发现,他也是听了阿耿的主意。”
二爷沉默不语。
“二爷,怎么处置阿耿?是不是按照帮会的惯例,将他送到境外干掉?”
“阿龙不是留了一瓶东西么。”二爷的语气很慢、很轻,却透着不可阻挡的锐气,“正好趁这机会,我啊,也想给调查局提个醒,‘动物园’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怎么对付‘老虎’,我就怎么让他们加倍奉还。”
“‘螳螂’明白。”偏分头男子肃立应道,转身欲去执行命令。
“慢着。”
偏分头果然停步,回头望着他。
“上一次我交待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吊坠一方没有进展。不过二爷,关于曾玉春这个人,我倒是有了奇怪的发现。”说到这里,偏分头的表情也很难以置信,“他的身份大有问题。”
几分钟后,一份a4纸文件从偏分头的办公室保险柜里转递至二爷的办公桌上。
二爷一目十行地浏览过一遍后,脸色突然也跟着变了。
曾玉春,19年7月12日生,四岁时父母双亡,被社会机构送至儿童福利院;后接受一匿名的海外富商资助抚养,直至高中毕业;曾就读于西港大学,半工半读以支付学费,成绩中等偏下;五年前遭遇一场重大车祸,经过三次脑部手术,十个月后才康复出院;从2012年开始,供职于翼能工作室,职务是“活动执行”。
一个大学期间还在勤工俭学的穷小子,一个地位平平的活动执行,怎么可能住上以往那些照片里的豪宅、开得起保时捷那种超跑?
除非曾玉春现在就职的那家翼能工作室很不简单。可问题在于,就算是高级白领,没有五年以上的奋斗,光凭薪水也不可能获得并享受这惊人的财富。
二爷不得不感到匪夷所思。
“……奇怪的还不只这些。我曾经派人找过他高中同学的电话,打通了四个。但是结果,没有谁认识曾玉春这个人。”
“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有读过那所高中。”
“福利院那边我也查过了。他倒确实在那里长大,不过档案已经被转走了。而秘密资助他的富商,身份资料都在一场大水中被毁,院长的记忆也很有限,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总之,凡是和这个人有关的数据,不是可疑,就是被证明是假的。”二爷一针见血,抬眼盯着他,“那么很显然,不管是不是本人所为,他的背景都是受过精心伪装的。”
“如果是后者,掩藏他身份的人,又会有什么动机呢?”
“那就多了。”二爷端起杯盏,抿了口茶,“遗忘,保护,还有卧底。”
偏分头若有所思。
“你帮我查一下,那家翼能工作室的底细。”二爷突然扣了扣桌上的纸质材料,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