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跑一趟黄家没有别的目的,唯一的目标就是去索取酬金。
相比于先前,这肯定就不那样受欢迎了。是以,两人骑着马来到了黄家宅院,这次却连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老黄不在。”应声的是一位中年妇人,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欢迎,“你们和他有什么说法,和他谈去。”
“那么可否告知黄先生去往了何处?”
妇人没回话,门后只剩远去的脚步声和低低的咕噜,隐约间像是对黄厚财的诸多埋怨咒骂。
林依云站在门边,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他没有下马,而从这个角度望去,阳光从他的背后洒来,映地男人面沉如水。
“这也正常。”女孩小声解释着,“黄家夫人本就不喜欢那孩子,我们带回了他她当然不高兴。”
男人坐在马背上静静地思索着,可那匹棕色的骏马却很不安分,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瞧西瞧,脑袋摆来摆去,总想着与另一匹依依姑娘的坐骑碰头碰鼻子。
直到男人面色平静地狠狠一扯缰绳。
“上马,我们去寻村长。”
……
黄厚财想赖账。
实际上,自昨日的他匆忙返家后立刻带着孩子外出“躲避”,还不对报酬之事发出一字,展逾明就已有所预感。他知晓这类小民是个什么想法,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所在乎的,只有如约办事,出力享酬。
他不想和这类小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懒得与这类人士纠缠。
所以,他直接就去寻了这片地区的村长。
不同于许多地方干脆就是个同姓村,村长由该地区的族老家长兼任,这里的村长则单纯属于乡贤,是以也因为身份的单一以及要常与稅吏打交道而具有更强的行政特色。眼见有客人到来,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带人坐在了桌前,面色平和地听完了展逾明对此事堪称客观的简要叙述。
“三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这位老人眼睛有些浑浊,但对面的两位降妖人都相信,他还远远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不过此事应当不假。黄厚财那小子丢了儿子,先前可是闹出了一番动静。只是他这样快地就能找回那野小子,实是出乎老夫意料。二位莫要担心,老夫会向他说道说道的。”
话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两人既不想亲自追踪不知道藏在了何处的黄厚财,那就只能打道回府。
林依云这才明白过来,展逾明唤她骑马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回去的路上,她看向了身边不发一言的男人。
“许是他确有要事。”她说。
男人扯了扯嘴角。
“三千钱,于这种角色而言,确为要事。”
严格说来,展逾明与林依云两人本就无甚目的地,本就是在周游各地,在旅游的同时搜集委托,到了此地后住上几天也是一种常见的休息。然而,主动选择休息与被动的被迫留下给人带来的感受可截然不同——林依云重又感受到了过往几次被人赖账的不愉,而展逾明……
嗯,虽然他很少露出笑容,也一如既往地冷着脸,但林依云却奇妙地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并未受此事影响。
他甚至还很有别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