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你到底说的什么傻话?我要是爱的真是别的男人,怎么还可能听闻你生病,便跑到这里哭?我曾经以为你心里爱的人是褚如烟,便说出了写休书的气话现如今我听到了这些真相,怎么还可能离开你?你忘记誓言了吗?不管你位居王侯,还是穷困一生,我都会不离不弃。现在你要成太子了,你就不要我,绝对不成。”
依依的话打断了苏晟的思绪,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依依,不是本王不想留你在身边,而是无能为力。本王现今护不住你,这王妃的身份不会让你得到荣华富贵,只能将你更快的推上断头台。本王知道你的心思。可你既然跟南宫有过肌肤之亲,也必然不是他强迫你的所为,就让他带你离开吧。倘若有朝一日本王可以保你生死之时,你愿回来也不迟。”苏晟的眉眼之间多了一丝惆怅,他这样的神情,别说是依依,就连他自己也没怎么瞧见过。
“苏晟,要我走容易,可回来就难了。今天我离开王府,接了你的一纸休书,明日你八抬大轿再将褚如烟娶进府门。不管你跟她还有没有感情,也不管你跟我究竟相爱到什么地步,你们都将是一家人,而我跟你,只能形同陌路。他日待你登上皇位,纵然你有能力保我生死又有什么用?天下江山那么大,后宫女人那么多,你哪里还差我这一个?”依依站起身来,语气里很是急迫。
她明白也许苏晟的话是善意的,他真的是想要保全自己一条性命而已,可是她很清楚,如果今日自己一旦离开,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五公子再好,不是她的夫君啊,她无论在外面有多么玩的尽兴,多么流连忘返,可终究还是要回家的。相比之下,三王府才是她的家,苏晟才是她拜堂成亲,约定终生的男人啊。
无论苏晟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想着要赶她走,她这心里都不会觉得好受。
“那好,你别走,留下来等死,陪着本王赌一把。要么本王跟你一块因为忤逆圣意而被问斩,要么本王将来继承皇位,而你被问斩。你那么惜命,这两个哪一个会是你想要的的结局?”苏晟知道依依脾气倔强,认准的事情死不回头。
可现在的确不是可以任性选择与决定的时候,毕竟普天之下,皇上最大。
皇上圣意已决,谁能动摇?
现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利用褚如烟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让依依有机会逃走。
至于白将军能不能救得出来,尚且还是后话,但他会拼尽全力试一试。
如果成功自然皆大欢喜。白将军被救出牢狱,便可以跟依依全家团聚。
如果失败,顶多是他受到牵连,撤除王爵封号,又不至于要他性命。
这么一想。苏晟就更觉得他得去试着把白将军从死牢里面救出来。
“你现在是在逼我从你跟性命之间选择一样吗?”依依很难过,却觉得苏晟没有跟自己开玩笑,而是在说一个残酷而又血腥的现实。
“嗯,你会如何选择?”其实无论依依如何选择,苏晟都会把她逼走。
可他心里却还在隐隐期待着依依的答案。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依依背诵着那首著名的诗,然后轻声道:“所以,我选择性命。如果没有性命,何谈爱情,你说是吗?”
她不想再耗下去,也不想再为难苏晟。他能够替自己完成的事情都做了,能够帮的忙都帮了,一夜夫妻情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她自己会去把她爹救出来,用专属于她的方式,不会再麻烦苏晟。
这一次,没有怨恨。只是无奈。
“是。离开王府以后,你便去找南宫,本王猜测他亦是真心喜欢你,否则以他的性情断然不会做出如此逾越的事情来。他家底雄厚,想要带你远走高飞绝非难事。依依,一切小心。”苏晟望着依依的脸,眉宇之间透露着无尽担忧。
“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倒是你,心眼那么小,出一点点事情就会急火攻心,闹得性命堪忧,才应注意才是。我走了,你一定小心褚如烟,别让她再碰到你的食材和药,吃饭之前找个人试毒,否则你要那些下人都是干什么的?”依依绞尽脑汁想着可还有什么没嘱咐他的事,果真又想起一句话。
“你也知道,我这次走不是真的走,早晚还是要回来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到处沾花惹草。否则我远在天边也会感应得到,然后我就会跑回来‘捉奸’,把你们统统侵猪笼。”依依这么说着,鼻头发酸,心里想着赶紧走吧。不然她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本王知道你是天下第一悍妇,哪里还敢背着你沾花惹草?乖,走吧,本王身子实在不适,送不了你。”苏晟心中也盼着依依快走,他也就是现在浑身没力气,不然也许四肢不受大脑控制,早就下地抱住她了。
难得看见苏晟的温柔,依依使劲儿点了点头,转身便走出了屋子,不曾回头,也不敢回头。
“小姐,您跟王爷聊了什么,怎么这样不开心?”喜儿凑上去扶住依依,看到她满脸失魂落魄,不禁奇怪。
王爷醒来小姐应该很是开心才对,怎么又突然如此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