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第一次看到小城镇的集市，倒是没多大的新奇。这集市不大，摊贩卖出的货物也都一般，且也没有燕京城那么繁华。而且每走几步路，便看到有乞丐端着碗坐在地上乞讨。
“父皇，以前我身在燕京的时候觉得大颌十分富裕，未曾想竟然有如此贫困的地方。你看那些人，衣不蔽体，好可怜……”
“这是平城，还不是最穷的地方。”胥夜淡淡的说，“凶神霍乱，凶神越多的地方，越穷。”
“那什么是最穷的地方？”
“越是接近灵动山的地方，越贫穷。那里集天之之精华，凶神作乱，所以民不聊生。”
“噢。那一定就是清修阁独占资源，灵力资源不平衡所致。若是将清修阁解散，将天地精华倾洒向天地间，世间万物皆得以公平得到恩惠，那些凶神也不会再作乱了。”
胥夜沉思了一会，流光果然聪慧过人，他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终究是太幼稚。
“天下为公的想法虽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反而适得其反。”胥夜拍了拍流光的肩膀，耐心解释说，“其实凶神之所以作乱，是他们的本性，而非天地灵气。凶神之流，急功近利，擅长猎获他人灵力以炼化自身修为。若是将天地精华释放，届时肯定是大规模的灵力喷发，反而给了凶神可趁之机。一旦凶神们的灵力值超出界限，直接崩神的可能都是有的。”
就是说凶神，终有一日因为猎杀足够多的修仙者，灵力值满，成为神？
那时候，天下肯定一团糟了……
胥流光想着这个问题，没注意，已经走到了道路的尽头。
道路的尽头有木质护栏，护栏内生长着两棵千年的银杏树，树干要七八个娃娃手拉着手抱团才能围住，想必已成了精。银杏树的树枝上系满了祈福用的红丝带。
摩肩擦踵的人们在银杏树下焚香祭祀，人们口耳相传，都在说这两棵古树如何灵验。
“我家狗儿肚子疼了三天，看大夫都没有用，无奈之下只好来求大仙娘娘给我家狗儿看病，没想到一回去，孩子病好了！”一位妇人手上拿着香，泪眼婆娑地说，“谢谢大仙娘娘，奴家今日还愿来了！”
“还有我，还有我！”旁边一位大叔“噗通”一声下跪，“上个月我那败家婆娘与我吵架，把家里一锭金子扔到河里去了。我找了好几趟都没找着，前几天我母亲中风在家，家中无钱医治，只好来求大仙娘娘帮我，结果我一回家就见我丢失的那锭金子放在家门口！大仙娘娘真是神啊！”
真的有这么灵？
胥流光瞄了一眼父亲，然后从怀里掏出两文钱去买了一捆香，装模作样地在蜡烛上点燃，然后念念有词，“大仙娘娘，你保佑白姐姐眼睛能够复明，好不好？不光眼睛能够复明，最好能够早日成神，最好……今天就能爱上我！”
流光的愿望太多，嗓音越来越低，以至于胥夜听得走神。
早日成神？她成神之日，恐怕就是她离开之时。
故作深沉的男人不禁苦笑：怎么，还没得到，就已经开始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