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之知道楚峙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故而说道:“瞧你说的,本都督像是搞山头主义的人么?”
“呵呵,难说!”
楚峙明白,这个陈恒之是自己以前看走了眼,根本不是什么软脚虾,故而每句话都小心应付着,可是陈恒之却一改往日做派,反倒是客客气气的说道:“楚大人,如今第一壁垒上的伤卒退下来了,所以我想把安顿伤卒的差使安排给你,你看如何?”
陈恒之说罢,楚峙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干不了你找别人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陈都督你自便吧!”楚峙说罢站起身来就要走,却被陈恒之强行按在椅子上,说道:“楚大人这么急着拒绝就不怕本都督把你滥杀士卒的事情上报朝廷?”
楚峙冷笑道:“随你的便,我的事情不牢你费心!”
陈恒之:“是人都在求存,你说你何必自寻死路呢?!既然如今你我都早已撕破脸,又何必绕这些弯子?你要清楚,不论是虚报军情还是滥杀士卒,这些事情一旦被搬到台面上,你觉得谁能保的了你!”
“那又如何?”
楚峙反问道:“别忘了朝廷一旦问罪你也脱不了干系,带领大军陷入绝境,粮道被断,延误我朝平定西北之国策……陈都督,就算你履历功勋,但功过无法相抵……再说了,你陈都督爱兵如子,却要在背地里求本官做这种你认为是不义的事情,然后在给你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杀我的借口,你以为我还会傻到信你的鬼话么?”
虽然如今天亮了,可昨晚那一群士兵请愿杀自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有一种感觉,那便是陈恒之迟早会在必要的时刻杀了自己稳定军心,就像三国时期曹操征讨袁绍时因粮草不济却诬告粮官贪污并命其斩首示众这才平息了即将兵变的怒火……
于是乎这次谈话便的不欢而散,楚峙此时心里也很憋屈,但是自己掉脑袋与全家人掉脑袋相比,他楚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看着楚峙从营帐内离去后,赵延从一旁的屏风内出来,说道:“都督,看来楚大人心有防备……您救过我的命,不然这样的恶名就由我来背负吧!”
“且慢!”
陈恒之叹了口气,而赵延此时以为他有更好的办法,于是问道:“都督,您想到办法了么?我们可以不用杀那些士兵了么?”身为一个将军竟然要下令杀死自己的士兵,可那些士兵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他们为国血战受了伤,可能会变成活死人这个理由就把他们屠戮殆尽,若是身份互换,怕是谁都会觉得有些寒心吧?
陈恒之说道:“杀是必然要杀的,不过如今军心不稳,贸然杀戮可能会引起哗变……可是若是放任他们就此离去恐怕会为祸一方,还真的有些难办啊……”陈恒之身为三军主将,他需要为自己士兵的性命负责,就像牺牲一个人可以救一车人的这种问题,立场不同自然答案也不同,陈恒之伏在案边开始暗自伤神,摆了摆手令赵延退下,自己在那里默然念叨:‘究竟是杀还是救?大哥,若你在此,又会怎么做呢……’
此时在龙兴镇内,鸡鸣一遍后,云行衍早早起来,而徐狂的伤势经过一夜的修养也无大碍,两人决意在这龙兴镇内探查一二,而今日恰逢米家大少爷要取亲,故而两人便也想去凑凑热闹,这米家老太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米浩然,是个天然的痴呆儿,二儿子叫米帅达,便是那日在街上看到的纨绔子弟,而今米老太爷岁数大了身体不是很好,故而便寻思的给大少爷取门亲事来冲冲喜,新娘子是当地张屠户家的女儿,叫张婕,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算得上家境殷实。
不过两家联姻结果就就是当地的米价与肉价又要经历一波疯狂的增值,平日里只需十文钱一斤的猪肉早已疯涨到了40文一斤,至于米价也变成了每升7文钱(一升折合现在125斤)要么说两人是亲家呢,涨价一起涨,喜事一天办,老百姓们有不少在后面骂这两人:‘你们怎么不同一天死呢?’
骂归骂,可饭还是要吃的,谁让如今蜀地打仗呢,搞的人心惶惶,更可笑的是那麻木的米家以及当地的县官儿还将镇外的那块儿牌匾视做珍宝,不容任何人亵渎,不过谁能想到外面高高大大的城墙里面居然是如此一副萧条光景?
此时徐狂云行衍来到了米府门外,两人今天都换了身看起来像模像样的衣服,徐狂打趣道:“公子你穿成这样不像是去道喜的,反倒是像去迎亲的……”十二文学网
“你就不要打趣我了,进去之后多留意一下与这米老太爷交好的是些什么人家,米家的庆丰年作为方圆百里最大的米行,一定少不了官家来祝贺,我们可以看看这苟或究竟是何等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