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落着实被叶启问住了。
什么是实话呢？
其实这个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对叶启，或许她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动心，但是她又始终都很坚定的要利用他，要看着他死。
这样，是喜欢吗？
人的感情，或许本就是复杂的，无法用简单的情感来回答。
见宋星落依旧沉默，叶启终于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宋星落扯动了一下唇角，轻轻笑了，“王爷要听实话……那我便回答王爷，我对你动过心。”
她这个回答有些投机取巧了。
她不能说不喜欢，因为说了，往后就很难再欺骗他感情了。
也不能说喜欢，因为……她绕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动过心，这便是实话了，只是多少有些诱导的嫌疑。
会让叶启以为，她的回答是，喜欢。
果然，叶启沉默了半晌，“可本王倒是看不出，你对本王有任何的喜欢。”
宋星落轻笑，“喜欢一定要被看出来吗？有些人就是不善于表达……就像王爷，那位，想必到死也没看出王爷的喜欢吧？”
一句话，让叶启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宋星落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了这一刻叶启身上散发出的悲痛。
她突然有点儿后悔说了这一句。
老实说，她总归对这件事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所以忍不住试探。
然后……在试探中，她终于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看出来了……叶启真的喜欢赵岚歌。
睫毛轻颤，宋星落努力笑了下，“王爷，斯人已逝，不如看看身边人？”
她认真看着叶启，“即便王爷活不了多久了，但我愿意陪着你，不求你给我多少爱，只求你给我个机会……这样也不可以吗？”
叶启目光缓缓垂落，凝视着宋星落。
四目相对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归于虚无，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叶启知道不应该，可是恍惚间，他就是有一种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宋星落，而是赵岚歌的感觉。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儿就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回答她一句“好。”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叶启用力闭了闭眼睛，“本王说过，可以给你的，本王都会给你，但不能给的……你永远不要奢望。”
说完，他重重的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宋星落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回忆太多的原因，一瞬间竟感觉到心脏传来一丝刺痛。
下一刻她猛的回头，“明日我去试婚服，你答应过会陪我一起去的，我等你。”
叶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脚步都没有一丝的停顿，一直向前。
许久，直到叶启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宋星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她微微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大抵是阳光太刺眼，眼中竟是隐隐有了泪水。
她轻轻笑了一下，“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宋星落没有久留，叶启离开后不久，她便也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宋星落漫无目的的坐在马上，看着这繁华的街道，却突然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孤独。
这是她重生以来最常有的感觉，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