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汲比景妍早到几日,几乎把城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女儿的半分下落。
不得已他留下所有部将严格把守各路关口,自己先驾马去了岭南大营。
营中认识帝王的不多,瑞将军算是一个。
泱泱军帐里,他跪伏在帝王脚下懊悔又痛哭流涕。
“皇上您总算来了,都是臣失职才让那水匪得了手,请皇上降罪”
“瑞爱卿不必自责,水匪狡猾朕都知道,那四艘战船也不是你之过,先起来吧”
书案前的赵元汲拈着粗粝的茶碗,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泛白,面上却不动声色。
“多谢皇上”
瑞将军松了口气爬起来,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几分轻松得意。
帝王尽收眼底,一时也没说什么,只淡淡命令。
“把这些日子的情况都说一遍吧,还有那尉迟城究竟怎么回事?”
瑞将军眼前一亮,随即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主要意思就一点。
尉迟城太年轻冒进,求功心切不顾大局,明知邱水湾易守难攻地形复杂,仍旧带人要冲进去。
“老臣当时应该极力劝阻,可惜尉迟将军年轻有为又屡立战功,劝得多了倒像是老臣嫉妒他”
瑞将军苦笑。
“皇上息怒,老臣一时糊涂胡言乱语,请皇上恕罪”
赵元汲久久没说话。
盯着这个年轻时也算是个功勋卓著的、为大景朝也立下战功的张瑞兴,眼底略略滑过讽刺。
此人有几分本事不假,就是心胸狭隘妒忌心重,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更不甘心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他能这么说也算意料之中。
“瑞爱卿行事谨慎,朕一直都知道,不然也不会派你过来”
赵元汲淡淡夸赞,然后话音一转。
“过去的事就过去,既然尉迟城已死就不说了,接下来瑞爱卿有什么打算?”
张瑞兴十分得意:“皇上英明,依老臣之见那帮水匪实在狡猾,逼得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必须静观其变,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上策”
话音未落帝王重重将茶碗撂在桌案上,明显不悦。
张瑞兴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可是老臣说错了?”
赵元汲缓缓起身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望着他。
“静观其变?攻其不备?朕给你了足足五万兵马是让你兜圈子呢?”
“水匪才多少人?你五万兵马一天耗费多少军粮银饷?”
淡淡一挥手,赵元汲继续道。
“这些就不说了,大景朝国力强盛朕出得起银两,可你有没有想过百姓!”
提起百姓赵元汲才真正生气。
双眼冒火狠狠揪起张瑞兴的衣领:“朕来的时候看见这岭南城的百姓都要跑光了”
“等你静观其变个一年半载,这岭南城早就成了荒城,就为了千百人的水匪,你让朕失去岭南城?”
张瑞兴吓得差点儿尿裤子,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皇上息怒,老臣知错,老臣知错”
“尉迟城是对的,你果然是老了”
赵元汲眯了眯眼,转身重新坐下,慢悠悠下达两个最狠的命令。
“要么,兵马降到一万,你陪这帮水匪慢慢儿磨,剩下的四万调去保卫岭南城,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百姓”
“要么,你三个月内清理完所有水匪,否则提头来见,你选一个吧”
赵元汲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