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别,哥哥这两年过得还好吧?”,叶思娴硬着头皮问。
无奈之下,叶思娴只得带着孩子们同行。
京城大雪纷飞,江南同样湿冷,腊月冰冷的天气正衬着母子几人沉重的心情。
一路上他们匆匆赶路,愈发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终于赶到江淮县夏府旧宅,叶思娴领着孩子们还未进门就闻见院中飘满药气,隐隐伴着下人匆匆的脚步声。
叶思娴牵着孩子们快步进门。
正好库尔云珠忧心忡忡从正院出来,身边跟着山羊胡子模样的大夫,喜鹊一路捧着斗篷披在少夫人身上。
他们似乎在讨论母亲的病情,一个两个愁眉不展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嫂嫂?”
叶思娴轻轻喊了一句,眼前几人抬头看向她,脸色震惊。
“皇……妹妹”
顾及到身边有外人云珠不敢报出她的身份,可这江淮县城里,谁人不知叶家小姐乃当今皇后,母仪天下。
果然那大夫脸色大变,提着药箱速速离去。
云珠吩咐喜鹊送走大夫,自己上前行大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嫂嫂快起来,娘怎样了,快带我去看看”
叶思娴迫不及待,身后大大小小一堆小萝卜头也探头探脑。
云珠眼圈儿一红,伸手将孩子们揽住:“娘在正屋刚吃了药歇下,娘娘不妨去看看,我带殿下们先去歇息”
“有劳了”
来不及多说,叶思娴大步进屋来到母亲床前。
只看了一眼她眼泪就飚了出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娘!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您这是……”
昔日爱美的妇人此刻变成干枯老太太。
她引以为傲的乌发花白稀疏,她最爱的肌肤脸蛋变得皱皱巴巴,就连百般保护着的细嫩双手也变得粗糙丑陋。
叶思娴难以想象爱美爱笑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喜鹊进来,恭恭敬敬扶她起身:“当年皇后娘娘一走,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别说您是母女,就连奴婢一个下人都于心不忍”
“奴婢曾劝夫人给您写信问问情况,可惜夫人坚持不肯写”
“为什么?”,叶思娴愕然。
喜鹊犹豫半晌还是苦笑:“正是奴婢不懂才无法开解夫人,否则夫人也不至于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不是?”
旁人不知叶思娴是知道的。
无非是自己‘气死’父亲,哥哥不肯原谅,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才生生把自己熬成病的。
“都怨我”
“终究都是我的错”,叶思娴垂下头。
说话间,床榻上的人滚了滚眼珠悠悠转醒,浑浊的眸子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女儿脸上。
“是……娴儿吗?”
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颤颤巍巍的枯手微微抬起。
叶思娴再也忍不住膝行上前扑在母亲怀里大哭起来。
“娘,是我,我回来晚了娘,您为什么不给我写信?才不到两年连您怎么变成这样?您不要女儿了吗?”
“娴儿……”,叶夫人长长短短喘了一会儿,心满意足搂着女儿抚摸着她的发髻。
“其实娘一直想着你,一直想给你写信来着,娘从来没怪过你,都是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