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封放在一边,赵元汲满意抿了口茶。
“不愧是朕的九弟,在甘州游荡这么长时间也不算没收获”
此时冯安怀忽然进来禀报。
“皇上,德安宫那边儿传话,说甘州王想见您一面”
“见朕?”
赵元汲冷哼,想说他还有脸面来见自己?撒了那么大弥天大谎,把甘州城糟蹋成那样,还想求情不成?
“不见!”
不耐烦挥了挥手,赵元汲打发冯安怀出去。
片刻后冯安怀又急急忙忙赶来:“皇上不好了,甘州王以自刎威胁,御林军一时奈何不得”
按照圣旨,此时他应该被押送刑部大牢接受审问,再不然也得是诏狱。
断没有再留在宫中的道理。
谁曾想甘州王居然不服气,一个劲儿喊冤,还以生命相威胁。
万般无奈,赵元汲不得已同意召见他。
德安宫得到消息,立刻将甘州王押送到御书房。
被五花大绑的赵长延跪在空旷的御书房,像一头被捆住手脚的饿狼。
“父皇,你什么都没查清楚就要冤枉我吗?您若是看我不顺眼为什么要生我,又为什么要把我养大?”
“我知道您心里属意二弟三弟,可我也是您的儿子,纵然我不好,那也是您没教养好,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您就没一点儿责任么?”
他眼眸赤红,整个人歇斯底里做困兽斗。
原本谁也不信的话居然被赵元汲听在心里。
他琢磨了下自己这么多年确实没管过这野狼一样的臭小子。
当年小小年纪被许氏死死护着,后来就被教坏,再然后怎么都改不了。
自己严惩了几次无用,就把他远远打发到甘州。
这么多年过去,他独自一人在那边娶妻生子,作为一城之王独自管理一城事物。
他作为父亲甚至都很少问一句,直到此次要选太子拿他来充底数。
莫名的,老父亲心头微微升起一丝丝内疚。
“都是一样的师父,一样的上书房,怎么别人都不如你那么残暴,不如你那么心狠手辣”
“朕是有错,却不是你对百姓心狠手辣的理由,你知不知道甘州城对大景朝多重要,你做的那些事百姓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帝王怒目而视,赵长延则哈哈大笑。
“那又如何?”
“对大景朝多重要关我什么事,我的父皇都不要我了,拿了块地赏给我,我需要考虑那么多么?”
“父皇啊父皇,您还记得当初打发我走时您说过的话么?”
“您说,我这个甘州王的位置是我一身血脉换来的,从此以后是好是歹都凭我,您绝不会再管”
赵长延笑得癫狂,眼眸赤红像染了血。
赵元汲沉默下来,他当然记得这些话,心里微微有些内疚,但很快消失无踪。
他冷冷站起来缓缓走到赵长延身边,弯下腰面对面直视着赵长延。
“是”
“那些话是我说过的,直到今天朕还是这么一句话”
“你的今天是你一身血脉换来的,从此以后朕绝不会再管,来人!”
乌泱泱的御林军冲进来将赵长延五花大绑。
赵元汲闭目挥挥手:“带到诏狱里去严加审问,不必虐待,务必先把案子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