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儿处出来,叶思娴百无聊赖在后院转了转,见西侧院还亮着灯她款款走了进去。
兄弟俩都刚从习武场回来,还没来得及用晚膳。
叶思娴笑吟吟坐在书桌旁,一页页翻看他们写过的字,读过的书。
“母后”
虎头虎脑的长衍上前,小脸满是纠结着该说不该说的模样。
叶思娴笑了笑,鼓励儿子有什么说什么,果然小家伙虎视眈眈。
“父皇把大哥叫回来,真的要立他为太子么?”
“要真这样,我和二哥岂不以后要受他拿捏?”
叶思娴愣住。
“这话谁说的?”
“立太子是国之大事,由你父皇和满朝文武共同决定,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她温柔捋了捋儿子的汗湿的头发。
“如果甘州王当真有德行有能力,立他为太子不好么?”
“不好!”,长衍烦躁扔了箭袖。
“他哪儿有什么德行,母后您看看德安宫都成什么样了?”
“不管是九叔十叔还是十一叔,当年在德安宫里谁不是规规矩矩,现在德安宫里数不清的胡姬舞女,我还听人说他身边很多侍妾都是强抢民女”
别的道理或许不懂,过于奢靡好色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思娴哭笑不得安慰:“好了”
“既然你知道不好,你父皇一定也知道,难道你不相信你父皇么?”
长衍这才垂首不说话,半晌小声嘀咕着。
“可母后,父皇不是……厌倦您也厌倦我们俩了么?”
“父皇已经很久没召见我们,也没再问过我们的学问”
叶思娴愕然,转头看长渊也一副隐忍失落的模样,心里陡然空了一大块。
只顾着女儿,忘了她的两个儿子最小,对时局完全缺乏判断。
“后宫是后宫,朝政是朝政,永远都是分开的你们可懂?”
“不管以后栖凤宫发生什么,你们只记住一件事,父皇永远不会轻视你们兄弟”
长渊咬唇点点头,长衍看了看哥哥,自己也垂下头。
丰盛的晚膳端上来。
叶思娴遣散下人,亲自照顾两个孩子用膳。
炖得软烂入味的鹿肉、炒得嫩嫩的时蔬、瘦肉粥、牛乳羹、蒸得香甜可口的荷叶饼。
所有的食物看似平常却无比精致,看得出来小厨房是用了心的。
两个儿子活动量大,吃得香甜,叶思娴看得也饿,夹菜的间隙盛了小碗粥陪孩子们一起吃。
长衍大口大口嚼着肉,心疼望着母后。
“娘,是不是您吃得不好?”
“我看您的衣裳首饰也许久没换,是不是内务府那帮宫人怠慢您了??”
叶思娴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这孩子从哪儿听的这些?”
“宫里都在说么,说您自打……禁足,过得越发减省,连内务府有好东西都巴结长宁宫和邀月宫了,栖凤宫倒成了冷灶”
“小小孩子知道的不少!”,叶思娴戳了戳儿子脑袋。
“以后后宫的事不许打听,母后受没受委屈你自己没看到么?还要听别人说?”
“哦!”
虎头虎脑的小皇子终于安安心心吃饭。
全程赵长渊一眼不发,叶思娴替他夹了一块鹿肉,也只是颔首道谢。
“小小年纪?这是在想什么呢?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