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白衣公子轻轻将景珠放在平榻上,丢下一大锭银子给大夫。
“快看看这姑娘怎样了?”
大夫是京城有名的治疗跌打损伤高手,许多武馆里的师傅弟子都是这里的常客。
他熟练上前查看小姑娘的伤势,正要解开景珠的衣襟时,御林军暗卫上前阻拦。
“放肆!我们公……大小姐岂是你能亵渎的?”
白衣少年狠狠瞥了眼那暗卫,初生牛犊不怕虎般逼身上前。
“她都要失血而死了你还在乎这些?!”
“医者父母心,现在不用别计较太多,你们都出去,我也出去!”
他将暗卫推出门,自己也踏步出来,还不忘将里面的帘子拉上,门窗关严实。
暗卫们面面相觑,也不好再说什么。
公主伤在胳膊腿上,额头还有一处磕伤,最多也就包扎下伤口,不涉及别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知道失血的危险。
作为皇上最宠爱的金枝玉叶,当然是公主的性命要紧。
大约半个时辰,大夫满手是血拿着纱布出来,擦着满头的大汗。
“已经好了,万幸送来的及时,血也止住了”
“姑娘身上有三处摔伤,左小腿上的最严重,关节和骨头劈裂脱臼,在下已经用夹板固定好,接下来的日子公主要安心静养,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话音未落,白衣少年已经冲了进去。
大夫摸了摸鼻子,冲暗卫们继续唠叨一阵,直到把所有注意事项细细交代完才心满意足离去。
此时房间里,景珠已经微微转醒。
刚刚那大夫的药酒性甚烈,她疼得几次晕倒又反复醒来,整个人大汗淋漓,浓黑的刘海像水打湿了般贴在额头。
她微微眯着眼,见身边站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身上脏兮兮的似乎还染着几点红。
“你是……”
“送你来医馆的”,唐训答得干脆。
景珠这时才想起来,当时马儿差点儿撞上孩子,是有人从天而降制服马匹才将孩子们救了下来。
“原来是你啊”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景珠掀开干裂的唇:“多谢你啊,要不是你那几个孩子就没命了”
“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见你也醒过来,大夫说你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唐训抱拳要离开,突然被景珠叫住。
“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你好歹救了我的命”
“名字就算了,如果有缘,我们以后会再见面的”
他推开门大步离开,只给了景珠一个脚步翩翩脊背挺直的背影,还有……空气里只属于年轻少年的气息。
“……”
半晌没说话,景珠故作不在意安慰自己:不告诉拉倒,本公主还不稀罕。
可心里的失落大约只有自己知道。
她的第一段感情随着洵王落马,胡琛一家被流放岭南而告终。
她不恨别人,只恨自己眼瞎识人不清险些引狼入室,差点儿害了母后和妹妹。
自那以后她看似嘻嘻哈哈,实则心里空落落的。
看着景妍和尉迟城两人你情我悦,整日眉来眼去欲拒还迎,她心里又酸又痒。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遇到一个特别的人,他不冲着自己身份地位,不稀罕权势,只是因为她是景珠而喜欢她。
“难啊”
闭了眼狠狠甩了几下脑袋,将白衣少年甩出大脑,景珠安心闭目休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