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两个弟弟,景珠和景妍才逐渐接受父皇回来的事实。
景珠打量着长渊,目光从他粗糙的皮肤落到瘦削的身板,最后是干裂发红的两腮。
“这都是甘州的风吹的?去的时候还白白嫩嫩,回来就变成猴屁股了”
说完还不忘在弟弟脸颊狠狠捏一把。
“二姐你说的什么话”
长渊猝不及防闪躲开,一双手脚无处安放,脸色也紫胀起来。
六岁的男孩子长高了不少,举手投足也成熟粗犷许多,看来这一趟确实吃了不少苦。
“你就会欺负弟弟,有本事等母后回来”
景妍将弟弟护在身后,轻轻用帕子抚了抚弟弟的脸颊。
不过她很快皱起眉:“怎么连一块完好的皮也找不见,全是小裂口”
她心疼不已,急匆匆叫人拿药进来,小心翼翼替弟弟摸脸擦药。
“赶紧擦,等母后回来看见可是要心疼的”
景珠盘腿坐在窗前的软榻上边吃点心边指挥,大摇大摆的样子很是惬意。
景妍瞪了他一眼:“还有功夫说风凉话”
手脚麻利给弟弟擦了药,姐弟几个又用了些膳食。
一直等两个弟弟都睡下,她们才依依不舍离开。
……
同一时间,御书房。
赵元汲原本忙着出宫,奈何大臣们一个没走,全聚集在御书房门口求见,一个个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急着告状。
实在推脱不开,赵元汲只得先忙召见,顺道查问离开后京城发生的所有事。
一拨人进去,另一拨人红着眼睛出来。
连那些不苟言笑黑着脸的面瘫武将也眼红得跟兔子似的。
绝处逢生迎来希望的人总是更委屈,也不奇怪。
大半天下来,赵元汲终于见完所有人,也知道了明面上所有明晃晃发生过的事。
强抢民女、抢占府邸、谋反围城、逼迫百姓,大景朝律法里的所有诛九族的罪名几乎被赵元洵占了个遍。
“哼……!”,赵元汲气得拎起厚厚的律法册子一把摔到御前。
“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这样的人不死朕何颜面对百姓!”
秦大学士颤颤巍巍上前。
“皇上说的是,请皇上务必严旨查办,务必让叛贼付出代价,还百姓一个公道”
“大学士刚正不阿,不愧是朕的肱骨朝堂栋梁”
赵元汲目光犀利,半晌冷着脸夸赞一句。
话是好话,只是语气叫人胆寒,底下站着的人各个背后直冒冷汗。
“不敢当”,秦大学士擦了擦冷汗。
沉默良久,赵元汲终于大手一挥。
“朕已知道得差不多,诸位都先下去吧,处理他的事之前朕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办”
大家心知肚明是皇后娘娘的事,也不好多说纷纷作揖退下。
实际他们心里不太情愿。
朝政这么重要而皇上又难得回来,京城可谓是百废待兴,事事都离不开皇上的决策。
可皇上愣是把皇后娘娘先排在前面。
这不正说明在皇上心里,皇后娘娘比朝政还重要?
“唉!”
秦大学士只敢摇摇头,其他人连摇头叹气也不敢。
……
“皇上,奴才叫人备好马车,您何时出发?”,冯安怀战战兢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