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终究是你皇叔,我怎么可能叛变!”
赵元淳无力咳嗽几声。
前一晚为了撕开那道口子,他着实伤了大元气。
“不可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耗到现在,再这么耗下去你不叛变百姓也要叛变了”,景珠一屁股坐在床边,气得面如金纸。
“皇叔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以前的英明果敢,以前的当机立断血气方刚都去哪儿了?”
“还是说你害怕洵王?如果你以前怕他,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你……”
赵元淳再次摇头:“你不懂,我们打不过,只能这样多守一天是一天,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苦衷”
“我不理解,从现在开始我什么也不管了”
“本公主倒要看看堂堂九王爷会把京城糟蹋成什么样”
小姑娘蹭一下站起,蹬蹬蹬大步离开。
赵元淳淡淡一笑继续躺回床上疗伤。
任何人都看不到他内心的憋屈,看不见他藏在被褥里攥紧又伸开的双手。
早晚有一天,没错,早晚有一天他要高高在上踩在洵王的胸口上,告诉所有人。
老子这是一招瓮中捉鳖!
……
一天过后,城里的百姓消失大半。
即便这样城里城外还是悄悄传起流言蜚语。
有的说淳王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有的说淳王就是前天晚上试图突破围禁的人。
更有甚者说淳王已经不战而降在宫里等死。
百姓们闻之大乱,原本家中尚有存粮的人也开始谋划着反叛,逃跑。
“京城不能待了,赶紧跑吧”
“是啊是啊,要变天了,谁知道谁能赢呢,受苦的不还是咱们老百姓?”
“可不是,还是等天下大定再回来吧,趁现在还能出来赶紧走”
之后的好几天,百姓们一窝蜂守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大路站不下就站小路。
城门堵不下就堵街口,所有人都在等着城门大开,人人背着大包小包面露焦急。
从深夜开始,第二天要出城的人就堵死了所有的路。
有的人被踩伤,有的人站得双腿发软,有的人面容憔悴饥肠辘辘。
八月的天日头逐渐毒辣起来,照得人人脸上一股狼狈。
人群逐渐躁动不安起来,不满的情绪越聚越多,终于在某一刻,有人被踩伤摔倒骂骂咧咧之后爆发了出来。
“既然咱们都想出城,为什么不能直接打开城门呐!”
“是啊,为什么不能直接让洵王进城,咱们这么耗着不是等死么?”
“就是啊,淳王爷一不能御敌,二不能拯救百姓,无能之辈我们不如反了他!”
“反了!”
“反了!是啊,反了!”
波涛汹涌酝酿了许久的江水,终于在这一刻一泻千里。
守城的将士被疯狂的暴民打得头破血流,原本结结实实的城门被肆意摇晃着,不多时就摇摇欲坠。
固若金汤的大景朝京城,数百年来第一次面临破城。
……
消息迅速传到宫里,赵元淳愣了许久。
“来人”
“去宫门口镇守着,无论外面怎么乱,千万不要伤到宫里人”
“王爷!”,刘刚震惊,血气方刚的男人浑身的肌肉都在抖动。
“都这个时候了,您居然只想着宫里,外面百姓的死活您都不管了吗?”
“你以为本王不想管吗?”,赵元淳突然从床榻上跃起,苍白的脸泛着病态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