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朝的后宫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且不说妃嫔,单说太后。
那日和皇后彻底撕破脸之后,太后就陷入绝境。
原本还有几个态度蛮横的宫女,现在连宫女也撤走,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无人问津。
浣衣局不会再按时送来干净的衣服,御膳房送的饭菜也多是发霉发臭。
住的地方无人打扫,太后只能一个人步履蹒跚慢慢整理着,至于行……
宁寿宫外重兵把守,她压根儿出不去。
这样的日子挨到十月底,京城的第一场初雪洋洋洒洒落下来,宫墙上,宫道上,一片雪白。
伴随着这场大雪的,还有天寒地冻的天气。
大景朝妃嫔少,所有的妃嫔都能烧上尚好的银丝炭,而送到宁寿宫的,却是下人才会用的黑炭。
太后披着旧年的斗篷,站在宁寿宫院子里的空地中央,看着灰蒙暗沉的天空,心里最后一点留恋也消失殆尽。
“也罢,是时候了”
她将明晃晃的匕首藏在袖中,缓缓打起精致的娟伞,踩着雪屐,一步一个脚印往宫外走去。
很自然的,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
几乎在同一时间,太后将匕首抵在自己脖颈上,目光凛然看向几个守卫。
“今天,要么让我去见皇帝最后一面,要么就让哀家死在这里!”
“太后娘娘!”
侍卫们不敢招惹一国太后,哪怕是被软禁了的太后,他们集体商议后,决定去禀报皇上。
昭阳宫。
赵元汲正陪着叶思娴在吃京城锅子。
新鲜的牛肉,羊肉,切成薄薄的片,放入滚烫的红汤里涮上几秒再捞出来,又香又嫩。
叶思娴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一时胃口大开,吃得腮帮子都是鼓鼓的。
“喜欢吗?”
“喜欢!原来京城有这样多好吃的,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你只顾着想家,吃的点心,要的膳食,都是南方的味道,怎么舍得好好看一眼京城的菜?”
赵元汲逗她。
叶思娴就红着脸闷闷小声说:“以前是人生地不熟,现在这不是,有熟人了么?”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头一阵吵闹。
赵元汲皱了皱眉,将冯安怀叫进来问情况。
“皇上,奴才……不敢说”
“说!”,赵元汲将筷子撂在一边,靠在椅背上。
“启禀皇上,是宁寿宫的人来回话,说太后以死相逼,要来见皇上”
“以死相逼?”,赵元汲眯了眯眼。
室内的气氛陷入沉寂,叶思娴埋头,只听见咕嘟咕嘟的锅子沸腾声。
沉默良久,赵元汲站起身负手而立。
“请太后来昭阳宫,记得,用最豪华的暖轿”
“是!”冯安怀麻溜儿退下。
走出门外时,冷风一吹,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
冯安怀以最快的速度安排暖轿,大费周章将太后恭恭敬敬接入昭阳宫。
然而,太后却一脸讽刺。
她端着太后的庄重下了轿子,脸上满是鄙夷的神情。
“多日不见,皇帝依然这么爱惜羽翼,你以为弄个暖轿把哀家接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