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水火不容
清晨，独孤晓凉按例来到凤仪宫，接受众妃嫔的请安。刚刚一坐上凤椅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往下面看了看，众妃嫔的脸色都不是太好。香怜可看着有些恼怒但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一旁的楚凝雪倒是显得很云淡风轻。
“今天早上好端端的，怎么一股火药味儿？”独孤晓凉故意装着腔调，边说边嗅了嗅四周的空气。
妃嫔们听独孤晓凉这么说，都不敢接话，只是等着独孤晓凉自顾自说下去。
“现在天儿正热，菊花要开，也得等到秋后不是？开得这么着急作甚？”独孤晓凉这么说着，好似无意之间瞟了香怜可一眼。香怜可自然知道这是在说她，没做声。独孤晓凉得意笑笑，继续说着，“同样的道理，现在下雪，恐怕还没落到地面就化掉了。气候不成啊。”这次独孤晓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格外的动作，因为这番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楚凝雪却听出来了另外的一层深意——她现在羽翼未丰，时机到了独孤晓凉就会找她一起除掉香怜可，就和当初除掉何舒雅是一个道理。
“雪要是化了，不管当初怎么好看，最后谁还认识？”楚凝香因为上次的嫡庶之争不成，正想找个机会嘲讽一下楚凝雪。正好独孤晓凉这么说了，她就插上一句——尽管独孤晓凉并没有让她插话的意思。
独孤晓凉没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凝香，眼睛里依然很纯净，但好像看着一只蝼蚁一般，满是轻蔑与藐视。楚凝香看见独孤晓凉这般眼神，踉跄往后退了半步，缩了缩身子。从进宫一直到现在，一看到独孤晓凉那样的眼神她就感到不寒而栗，总是想要逃掉。
独孤晓凉轻笑一声，打量起楚凝香的服饰，蹙眉更甚。一件粉红色纱裙，腰间乳白色腰带系的很紧，好显得杨柳纤腰。外披豇豆红蝉翼纱，看起来就很是透气。饰品不算多，但每一件都做工精良，头上的一支钿子更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镶金而成。这样的打扮不论如何都已经超过了规格，就是连曹月盈的衣饰打扮都比这简洁得多。
“楚昭仪这套服饰显得可真漂亮。”独孤晓凉冷笑一声，看也不看楚凝香一眼。
即使是楚凝香怎么被娇生惯养长大，也能够听出独孤晓凉话里面的意思，一时间站立不安，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啧啧啧，楚妹妹穿得衣服和某人这么一比真寒酸。”荣婉贞幽幽开口，话里都是寒意，“又是丞相之家，又是嫡出之女，本宫这种庶出的啊，可比不起人家大小姐这种奢华的生活。”荣婉贞把每个关于嫡庶的字眼都咬得特别重，也说出了独孤晓凉想要说却不便说的话。
“楚昭仪，”江瑾在一旁笑意盈盈开口，她和楚凝香同岁，但毕竟她先入宫，楚凝香也不敢造次。以前在怜秀宫铃芸轩的时候就听楚凝雪经常提起楚凝香，没有一句好话，也知道楚凝香以嫡出的身份欺压楚凝雪许久，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说点什么，“姐姐眼力不好，不知你今天穿的，可是什么颜色？”
江瑾笑容看起来很无害，话却让楚凝香没法回答。谁都知道她今天穿的是红色衣裙，即使不是大红，也算是犯了独孤晓凉的禁忌。只是她入宫之后嚣张至极，这些事情没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银烛曾经提起此事，可说了不到半句就被楚凝香把话塞了回去。怎么想楚凝香也想不到在后宫之中连穿衣打扮都有着这么多的要求。
“红色。”楚凝香过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开口，首先江瑾的话她不能够不回答，而且想着也只是衣服的颜色有些禁忌，独孤晓凉平时在她看来也是不多言不多语的那种，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对她大发雷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