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我的答案已经给你了,现在该是你给我答案的时候了。”
此时的言冰云手中的长剑,再次指向地上的范闲。
“受了我这一剑,以你的聪明,想必也能明白我的决心。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一,你继续坚持你的决定,我们全都死在这里,死人是无法告密的。你和谢必安都死于我的剑下,我会自杀。这件案子,任凭监察院的能量再大,最终的结论无非就是我言冰云叛国,投靠北齐,杀了你们之后,畏罪自杀的结论。”
“二,守住你心中的秘密,保证庆国国泰民安。你我平安回到京都,我继续履行我在监察院的责任,你安心过你的幸福生活。范闲,告诉我,你的选择。”
言冰云略显病态白皙的面庞上,此时没有一丝的表情,手中的长剑很稳,很稳。
好像范闲的选择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管范闲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按照范闲的选择,做出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呵呵,言冰云啊言冰云,世间怎会有你这种人?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你所坚持的信仰和责任,都只是一个骗局,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范闲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向言冰云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之色。
他想起了在山洞里肖恩把他当成亲孙子的时候,所告诉他的那些事情。
范闲很难想到,当言冰云知道自己是北齐大魔头肖恩的亲孙子时,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反应。
小言公子,言冰云,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一个比自己还要可怜的人。
监察院,陈萍萍,还真是一个恶魔。
那么自己呢,自己又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肖恩临死之前透露出太多太多的秘密,甚至包括着范闲的身世。
南庆皇帝庆帝,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司南伯范建,这三个人,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世,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谁是在利用自己?谁要是真正的对自己好?
还有自己的母亲,那个肖恩嘴里的仙女,那个教出四个宗师的女人,又是怎么死的?
一切的一切,随着肖恩说出来的实情,全部变的扑朔迷离。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个世上,像我这样为了信念和责任活着的人,有很多很多,只是你没有碰到过罢了。”
言冰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小言公子,你还记得监察院大门外的那块石碑吗?”
范闲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尊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智,无人处常自省。”
范闲闭着眼睛,默背着这段由他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所撰写的碑文。
“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力,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力。”
“愿终有一日人人生而平等,在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终其一生,言冰云不敢忘,这就是监察院成立的初衷。”
剩下的碑文被言冰云接了下来,说到最后,冰冷的脸上,露出的是一丝对信仰的崇敬和向往。
“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智,无人处常自省。你并没有做到。”
“范闲,我言冰云要的是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力,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力。”
“为了这个目标,监察院的创始者选择帮助的是当时还只是诚王世子的陛下,而我选择的是依附于二殿下。”
“时间不多了,你该给我选择了。”
范闲脸上的讥笑,非常的显眼。可言冰云好像没有看到一般,很认真的对范闲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