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老苍头,则非杀不可。
否则,今天摆出了偌大阵仗,结果沦为笑柄。
鲁方面色苍白,傻了。
情况风云突变,怎么就牵连到了黄堂?再往下一捋,岂不是要牵连到自己?
砍头有什么好看的,哪年县里不成批处决犯人?县令对城堡下闹哄哄的场面没什么兴趣,注意力全落在了四名仙师的身上。
他发现,情况不对!
鲁圆留下陪伴林长老,两名茅山弟子则匆忙下了门楼,神色好像有点紧张。
雷鸣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在与鲁家堡一河之隔的对岸炸响了。
林圃面孔凝重,望见那挂贴地疾行的彩虹垂直急拐,冲下河堤。
最前方,一个白影快得几乎化实为虚,腰带笔直飘飞。
飞扬的沙子尘土草叶在其身后形成两丈高带状,阵阵爆鸣厉啸声冲霄。仿佛天龙咆哮震怒,骑虹杀至。
白影冲到水边也不停留,在一块大岩石上一蹬,岩石崩裂。飞出五六丈远落到一堆大礁石上,冲天而起。
那堆被江水冲刷了千万年的坚硬礁石,顷刻崩塌飞溅,彻底消失。
白影飞出二十几丈远,落到水面时脚下生出一团雾气,脚掌像桨似的猛地一拍江水。
轰……
水花溅起起七八丈高。
那白影并未落入水中,借拍打之力再次纵起。
情形仿佛仙人投石,在宽阔江面打了一个巨大水漂。
声势滔天!
数息之间,白影踏波渡江,隐没于河堤下。
趴在木台上奄奄一息的黄堂一颤,突然挣扎起来,歇斯底里吼叫道:
“老哥,咱们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好像听到了声音,一定是凡师降临……”
老苍头听他这么一喊,不知哪里来的惊人力气,在台上打起了滚,两名侍卫按也按不住。
刁贵提刀追赶,一脚重重跺在染成了血葫芦的老人背心。
惊呼声乍起。
小鹌鹑一般瑟缩的奴隶齐刷刷望向潇水,纷纷站起。
只见高高河堤上跃起一个白影,如仙人御风,正朝这边飞来。
林圃迅速摸出一个小鼎,疾催法力。
他不相信鲁家有资格招惹如此强者,定是冲茅山道来的。
堪堪小孩巴掌大的鼎,古朴黝黑,在空中滴溜溜旋转,载沉载浮,镇压四方的凌厉气息隐隐透出。
台上的法师脸色骤变,将拂尘平端,口里默念。
麈尾根根炸开支棱,犹如钢枪铁戟戳出,幽冷的光芒在其中流转变幻。
刁贵一脚跺得老苍头身躯猛地一挺,口喷鲜血,举刀正要劈下。突然间剧痛,只见黄堂死死抱住自己小腿啃咬。
黄堂披头散发,眼珠子鼓凸,喉咙呵呵作响,状如疯狗。两名侍卫抓住脚踝拼命拽腿,也没能把他扯脱,反拽得刁贵挪动一步。
刁贵连抖两下没抖开,暂且放过老苍头。也没空瞅奴隶们为什么突然骚动了,唰地一刀剁下,心道先斩断黄狗的胳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