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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谪仙人(2 / 2)

结果裴长史粗一瞧,便喜出望外。

皇帝数次下求士诏书,安州还没荐举过一个,长史也没脸。眼下这李白不就是最好的人选么。于是他受到了长史大人更为亲切周祥的款待。临走,他关照李白,勤来他家走动,简直把他当成了自家子侄一般。

一时间,裴长史要荐举李某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荐举这等好事,盯着的、总想着取而代之的人,多了去。眼见李白成功就在举手之间,埋怨的,忿恨得和妒忌等等,不在一二十数。若是单单妒忌、抱怨还好说。更有些人还动手。不久,有人暗地里使出一下三烂的损招,把他当年浪游江南的豪举,编成街头小调满大街传唱。还弄来个烂文人,做成陷害他的无头帖子,洒得满街都是,甚至于直接送到了裴长史的案头。

遇上李白这样一个性格复杂的人,要抓个把辫子,是很容易的。

李白一开始就吃了这个亏。他一辈子没少吃了这个亏。而要做官,这又是很忌讳的。

在唐代,皇家乐见官员为朝廷荐举人才。可一旦此人在官场捅了漏子,荐举就得承担失察的责任。事出有因。官场中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长史闻讯一惊。他不缺人选,也懒得去找他来问个明白,便把举荐他的念头给打消了。

李白正在兴头上,哪受得这等气。

他当下提笔,给裴长史写了道书(即流传后世的名篇《上安州裴长史书》),差阿丹送去。书中愿长史“终乎前恩,再辱英盼。”若“不许门下”,便要“永辞君侯,黄鹄举矣。——何王公大人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

这么一来,把裴长史给得罪了。

别人的妒忌还好辩。

而冲动和轻狂,不可恕!

我再把故事说回“泰和”。

这老管家董述,总算是到了。是在陆申走了半个时辰后,由胡一家的搀扶着,跨进院门的。

此时,天已黑透了。

而屋里,却是白烛高照。路上,报信的差人轻描淡写、没敢多说。甫一进屋,老人就见一口大棺材搁在大厅中央。他顿时大嚎;腿一软,跌倒在地。众人好言劝了老半天,才把他的哭声止住。随后,李白将老管家引入内屋,将事情前后的情形,以及如今的举措,一一做了说明。

老管家这才缓过神来、破涕为笑。

这董述,也是个牛人。他原籍姑苏,长在长安,是陆申的一个远房姨兄。说来有趣,他正好与陆申倒个个。不仅生得富态,早年书也念得很不错。不过运气太差,屡考不中。后来就跟陆申一块儿在商场打拼。如今既帮他管着家,还是他的财务高参。

这天,他正好奉陆申之前命,去西市几家大客户那儿清理债务。因此与前去陆家报信的差人错过,才误了来长乐坡的时辰。

听说陆申出事,他急忙上路。

他骑的,是头极劲健的黑驴,一路跑得飞快,颠得他几乎散了架。见老人来到,李白才最终松了口气。等他把所有事务交代清楚,正要脱身自去时,却被老管家董述一把拽住了。前一阵子,老人去了趟南方。回来后,正赶上李白住在陆家,与李白一见如故。他懂诗。当了陆申的面,盛赞李白有异才、堪当国之大任。如今又见李白把货栈内外的一应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当下就决定眼下还是由李白主持大政方针,他则从一旁给予赞襄。

李白再三推托,老人就是一个句话:不行。见李白还不依不饶,老管家索性闭了眼。

李白急得直跳脚。

却也没奈何。

89

院子内外安静下来。

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不断重复的奠祭活动,慢慢结束。送走最后一个吊客,已是子夜时分。此刻,除了和尚们低沉的颂经声,和钟磐不时敲打出的清凛悠扬的音动,周遭万籁无声。

李白这才觉出一个累来。不过,他却没一丝倦意。他很不安。

那些个来灵堂闹点乱子的假吊客,并没影儿。他本来准备好了如何应付的。尤其是在入夜后地旷人稀、担当护卫的众人疲惫松懈之时,他越发紧张。他还不停地到处巡查,督促大伙打起精神、做好应变准备。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本想会出现的人,结果却并没露面。

这是怎么回事?

李白有点儿困惑了。是因为自个儿处置不当,实情被对方识破了;还是这边有对方的内奸?抑或那些个人以为,如今陆申是死是活,都已无关大局,因而不再当一回事?他越想越不对劲,心头竟产生了个不祥的预感。

于是赶紧来找老管家董述。结果与董述琢磨了半天,也还是不得要领。

无奈间,他索性把它丢开,与老人讨论起三天后回城的事来。他俩商定,届时不妨从容些,卯时。起再起灵回城。随后,他把眼看已支撑不住的老人,送到客房去歇息。把手头要办的事儿办完,他又巡查了一回,才朝客厅走来。

在一条甬道的拐角,遇见了来找他的百变三嫂。

这女人欣喜地一笑,随后幽幽然道,有事要跟他说。请他空暇时,到后院客房找她。说罢,只管掉头自去。

这地儿有屋里透出的亮光。地上印出一行女人曲线妖娆的足迹,透出黯淡的异香。

李白他愣了一愣。抬头一瞧,苦苦一笑。

不知从何时起,天上又飘雪了。

纷纷扬扬、出奇地大。

90

李白好闹心。

他推开院门、抬脚走进院子,背了手在砖铺的院子里兜起圈圈。一时间,满地冷霜被他踩得“吱吱”作响。

此时,远处有个倚在墙角、腰悬大刀的剽悍身影一弹而起,冲他招呼了声,似有话要说。

李白先是点头作答,随后想了想,走到他跟前。他迟疑片刻,告诉李白,前不久他听到后院狗叫声异常。巡察到那儿,瞅见河边的屋子上,似乎有拖动的雪痕。不过,雪地却倒还干净,不像人扰过。李白一惊,忙牵了他的手、来到后院。

眼前只见一派沃雪、了无印迹。空旷而高低起落的院子,静得要再死一回。

他俩不放心,又围着院墙仔细瞅了一遍。没瞧见可疑处,这才翻身往回走。李白要再站一会儿,让他回屋歇息。这人一笑、摇摇头谢绝了,大踏步回到原先的岗位。李白爱怜地瞅定他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由着他的性子作罢。

这是他的仆人阿丹。

这阿丹襁褓时就被李家收养。打十一岁起,跟着他走南闯北。此人既是他的仆人,也是聊天和习拳练剑的伴儿。如今阿丹已高过他半头,身板更是出奇地好。耍起大刀,纯是老李家的野战刀法,比他李白还高明。最奇的是,俩人特亲昵。李白从不把他当仆人看。走在道上,别人总以为是哥俩。这两天他外出,却一直有意不带阿丹,是想让他也放松一下。

不料如今还得他为自个儿熬夜。

在乡间,熬夜不易。

静到深处,突然听到一声声狗叫,我的心会总有被狗咬出股苦水的感觉。是那种孤寂的感觉。

我想此时的李白也会有差不多的感觉。

谁叫他是个性情中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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