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发现啊,老冯?”器师协会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分会长闻言眼睛一亮,大手一挥便是一个巴掌拍在了冯姓老人的身上。
“手拿开。”冯远川面无表情地盯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肥爪子,似乎下一刻,目光就要化作实质给他戳出两个血洞来。
“没意思。”铁塔壮汉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蹲到一个角落画起了圈圈。
“这个诸位可能不太清楚,但老夫却是可以肯定,”冯远川轻咳几声,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杏榛草、蕞梨果带一点醋酿的气味,这三种药品若是混合在一起,常用于治疗外伤。以老夫多年的行医经历和此处气味的浓度可以推断,至少半柱香前,还有人正在这间屋子里给自己的伤口敷药。”
“半柱香前……不正是吾等刚刚进入芮家地界的时候!?”田驹猛地一抬头,惊道。
“芮大长老,还不准备给吾等一个解释么?”夜平松也面色不善地望向了芮寅。
“什…什么解释,”芮寅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即辩解道:“襜儿前几日不幸跌倒,受了些外伤,方才在自己房间里敷了药后又外出寻乐,吾之前难道不是这么说的?”
“夜兄、田兄,张老还有六位会长。”眼看着事情就要往越来越不妙的方向发展,芮城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发声了,“若是诸位信得过我芮某人,何不将此事托于吾手调查?毕竟涉及到我族大长老,也算是吾的家事了。三天,最多三天,吾一定能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会尽全力为夜兄找回圣级道果……”
“芮家主,莫怪老头子我不给你留面子,”一殊阁的那位张老拄着拐杖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回道,“现在吾等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此事与你族大长老以及芮锦襜小少爷脱不了干系,你要吾等如何信得过你?还有芮长老,你若非说你孙儿芮锦襜只是外出作乐,那我且问你,他又是去向何处?大致的选择范围总该有一个吧?”
“这……”芮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孙子已是家族之耻,吾又何来脸面再去关注他每日去哪里潇洒?正如家主所言,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诸位何不先去吃些东西填饱肚子,此事……”
“父亲,这里也有发现!”
夜晚从卧房窗外传来的一声惊呼猛然打断了芮寅想要转移话题的说辞。
一行人顿时丢下了大长老和芮家主,转身离去。
芮城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等到房内只剩下他和江叹,而芮寅即将出门的片刻,他忽然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大长老,注意你的立场!莫要做对不起列祖列宗又让自己以后追悔莫及的事情!”
芮寅闻言,即将跨过门槛那条腿顿了一顿,随即又耸耸肩,一言不发地跟着众人继续走了出去。
江叹不知道第多少次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今天算是把这么些年来欠自己名字的气都给叹完了。转头看了看气得面部涨红的芮城,又觉得作为家主的他应该比自己更可怜些,然而搜肠刮肚了半响也没有找出什么安慰的好话来,只好再次叹了口气,也不敢拉上芮城,径自跟了出去。
‘这回芮家怕是要栽一个大跟头了。还以为他们找不出什么真凭实据就没办法,结果现在居然说服了大长老来做伪证,真是…唉……这么大一个局,换谁都会掉进去啊!’他一边心里想着一边不停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