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安静的如个熟睡的婴儿般静谧安详,听着静静的流淌的水声,仿佛一曲最优美的催眠曲,涤荡去一天的烦恼,很快便使人进入了梦想。
夜半,微风徐徐,灌进房中,让人在睡梦中都不由面含微笑,心感畅快。
李月轩已经睡下了,一袭轻袍裹身,身畔是美丽娇媚的黛月儿。黛月儿懒懒的将一只藕也玉臂搭在李月轩胸膛上,脸儿也紧贴在他的胸前,眉头舒展,嘴角含笑,仿佛在做一个美妙的梦儿似的。两人鼻息轻微,规律的呼吸着,睡的香甜沉沉。
然儿,忽然一声哭啼却是打破了这分难得宁静。
“哇---”李月轩虽睡的香甜,但一听到这婴儿的哭声,眼睛还未睁开,脸已经跟个苦瓜一样了。
黛月儿睡眼朦胧,听到儿子哭了,只好爬起身来,披上一件薄薄的纱衣下了床。去隔壁间的小床上抱起孩子,温柔的哄了起来。
李月轩头如斗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耳不听为净。
“相公,孩子似乎饿了,月儿去叫小彤拿点吃的来,你来抱一会儿”黛月儿见李月轩也如个孩子般蒙着头,又好笑又好气道。
李月轩自从有这个孩子以来,晚上几乎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去黛月儿房中就寝自不用说,就是在玉堂春、唐一仙、雪里梅几人房中过夜,只要孩子一哭,黛月儿准会唤人来叫。每次都是半夜把全家人都弄的鸡飞狗跳。苦不堪言。
上了船后,这小子倒是安静了不少,白天有几位姨娘照顾,倒是没怎么嚷嚷。在傍晚到午夜这段时间里,更是如个瓷娃娃般静静的睡着,然而一到半夜,这苦日子也就来了。
李月轩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不是也是这么让父母心烦,反正他现在心里恨不得不要这个孩子,因为他实在是太吵了。
“月儿,把孩子抱给小彤去哄吧。”李月轩把被子掀开一点,探出头来,双眼闭着,懒懒的动了动嘴巴。
“这怎么行,这是咱们的孩子,哪有做父母的不照看,交给一个下人的”黛月儿见相公那疲惫的模样,心里也是疼惜,可是这孩子始终是自己的骨肉,叫一个为娘的把孩子给别人哄,她却始终是做不出来的。
李月轩心里一苦,双手抱着被毯,嘟哝道:“相公太困了,那你把孩子抱给红玉去,红玉最会哄孩子了”
黛月儿无奈,只好向舱外唤道:“小彤”
不一会儿,小彤也是一脸困顿的走了进来,道:“夫人,有何吩咐”
黛月儿看了一眼床上的相公,叹了口气,道:“你把小少爷抱到妈妈那去,再让奶妈喂喂他”
小彤唯唯诺诺听着,目光偷偷在房中瞟了一眼,见着少爷如个树懒似的抱着被子睡的香甜,忍不住轻轻一笑,脸上也微微红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着少爷睡觉的模样呢。
黛月儿将孩子递给小彤,小彤小心翼翼的接着,向黛月儿福了福后才退出舱房。黛月儿回到床上,见着相公还是睡的那般沉沉,止不住叹息了一声,心道:相公都做父亲的人了,可是却还如个孩子般不耐烦,遥儿现在才一个多月大,如何能不吵些,相公这也忍受不了,日后可怎么办,难道真个要天天把孩子给妈妈带不成么?若是日后妈妈也有了孩子呢,那该怎么办?
黛月儿想着一阵苦笑,然后替李月轩把被子盖好,想着想着,又紧紧依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日,晨风徐徐,轻烟袅袅,神清气爽的李月轩站在船头惬意的看着沿岸风光,心中悠然畅快。
不过很快,他便轻松不起来了。他这一路南下,行动虽然隐秘,但到沧州的消息还是被地方官府知道了,天色刚亮,船下就等候了很多当地的官员。李月轩哭笑不得,原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已经做的很好了,谁知道还是让这些官员知道了。
不过李月轩并不打算见这些人,随便找了些借口推辞掉后,船照常南下。
三日后,船到达济南,白衣女子终于醒了。
李月轩在这三日里已经接到了关二和小赵的禀报,沧州附近的状况与他料想的差不多,对于这白衣女子的身份更是掌握的**不离十了。现在他最好奇的便是这个被奉为教母的女人,怎么会沦落的如此惨境。
李月轩站在白衣女子的舱房内,面朝江岸,背身对人。芷萱轻轻走到他身后,道:“公子,宫姑娘请您过去”
“宫姑娘?”李月轩看了芷萱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来到床边,看着虚弱的宫姑娘,面含微笑,却是没说什么。
刚醒来的宫姑娘似乎并未想到救他的人会是这么一位绝世公子,竟看的一愣,片刻后,才颔首道:“奴家宫氏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李月轩心中冷哼了一声,缓缓道:“宫氏,本座看还是王氏妥当些吧。哼,姑娘也不必多礼了,救你一命不过是本座一念之差,若是本座早知你身份,恐怕就不会命人救你上来了”
宫氏脸色一变,心中惶惶,暗想这个公子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李月轩,只见这位公子样貌出奇的俊朗,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玩味的笑意,宫氏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在她面前竟然还敢流露出这种玩味的神情,立时也顾不得他知道了自己身分与否,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纱。与李月轩双目相对,谁也不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