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位美人儿理都不理自己,叫唤着“相公”便径直往李月轩那走了去,唐伯虎不由心中一惊。怎么?这两位是小友的妻子?
他微微愣了愣,回过头来,见着两位美人儿在李月轩身前,娇颜含笑,一脸幸福的模样,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还道今日春风迎面,红运当头,没想竟是空欢喜一场。
唐伯虎缓缓走了过来,只见站在小友左边一点儿的女孩,长的蛾眉皓齿,杏脸桃腮,端是清丽可人,以唐伯虎对美女的专业眼光,可以猜到这位小友夫人定是江南女子。而右边的女孩细肌嫩肤,螓首蛾眉,柳娇花媚,比左边的女子虽少了一点儿清丽之感,却多了几分妩媚,看模样也应是江南女子。此刻,只见左边的女孩俏皮的嘟着嘴,看着李月轩一脸的嗔怪,撒娇道:“刚一转眼,你怎地跑到这来了,害我和怜儿妹妹四处寻你”
李月轩见着赵嫣儿和马怜儿二女俏脸儿带着薄怒,美目盈盈,微微瞪着他,不由苦笑着摇头道:“今日相公约了唐大哥叙旧,你们不信,非要跟来,现在看到了么,相公哪是去沾花惹草了”
听到李月轩这么一提,两位女孩不由脸上一红,正如李月轩所说,家里几位姐妹今日见着相公精心装扮了一翻才出门,正是担心这位“花心”相公又出去胡闹,才叫赵嫣儿和马怜儿跟了来。只是刚刚三人一路走来,虽说二女有众人交代的任务,但这般和相公一同上街却还是让她们高兴不已。见着道路旁有些首饰细软,希奇事物,那小女孩的心性便顿显无疑,这看一会儿,那看一下,高兴不已。直让李月轩连连苦笑。
最后,见着两个妻子实在是玩疯了,流连往返。而唐伯虎还在楼外楼中等着,李月轩便趁她们不注意,偷偷先跑来见故人,谁知他一到,两位妻子也跟了来。
马怜儿见李月轩俊脸带着不岔,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刚刚月儿姐姐嘱咐过,咱们也没办法呀”说着,马怜儿向赵嫣儿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姐姐说是么?”
赵嫣儿如何不知马怜儿的心思,忙不迭娇笑着道:“妹妹说的是,还不是月儿妹妹担心相公,才嘱咐咱们来的”
听到两位妻子一唱一喝的,李月轩简直苦笑不得,眼下家中因为黛月儿有孕在身,全家上下都宠着她,又有老爷子在背后撑腰,几乎都成了家中的几位妻子的领袖了,就连他这个相公都渐渐没了地位。虽说马怜儿说这话是为了不被李月轩责备,不过家里的情况却还真是那么回事。想着,李月轩微微苦涩的一笑。侧目间,他发现唐伯虎正脸色尴尬的站在一旁,才恍然想起客人还在呢,不由一阵汗颜,忙向唐伯虎抱拳一揖道:“内子无礼,唐大哥请勿要见怪。”
唐伯虎急忙摆摆手,抱拳回了一礼,笑道:“小友哪里话,刚才是唐某冒失了才对,不知两位姑娘竟是小友夫人,该请罪的是唐某才对”
李月轩虽与唐伯虎相交不深,但通过前世的了解,也略知这位风流才子喜好美女,并未见怪。他请唐伯虎坐下,然后瞪了一眼正嘻嘻笑笑的两位妻子,才道:“月轩听爷爷说唐大哥现在在宁王府上做事?”
唐伯虎见李月轩就这么开始与自己交谈起来,竟然未让自己的女人回避,心头不由微微愕然,心道这位少年端是洒脱不羁,不畏世俗,和自己脾性倒是十分相投。唐寅不由好感顿生,他微微沉吟了片刻,笑着道:“既是李阁老说的,小友就没有必要再来向唐某校正了”
听到唐伯虎似乎话中有话,李月轩忽地想起他和爷爷间似乎还有着一段不堪的过往,不由心头一苦,苦笑道:“唐大哥,你和爷爷间……”
“哈哈哈~唐某和月轩小友交朋友,并不干李阁老的事,月轩小友何必在意唐某与李阁老那段陈年旧事?”李月轩还未说完,唐伯虎便打断他道:“唐某落魄多年,说起来虽与令祖父当年所作所为脱不了干系,但这么多年了,唐某早就不记恨他了,只是却始终不法坦然放下而已”
李月轩知道唐伯虎是个洒脱的人,既然他自己都这么讲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刚才那个话题,道:“唐大哥自从上次杭州一别,如何又到宁王府上去了”
唐伯虎微微笑道:“宁王礼贤下士,不嫌唐某一介落魄书生,重金聘为王府幕僚,唐某如何还能推辞”
唐伯虎一说完,李月轩身旁的两位佳人已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起他来了。赵嫣儿本就是江南的女子,对唐伯虎的大名早有耳闻,心里倒也是敬佩不已。马怜儿虽长处北方,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见李月轩和赵嫣儿对他都那么客气,也不由来了兴趣。
李月轩刚想说话,赵嫣儿却娇颜一笑,忽然开口道:“唐解元曾言‘我愧虽无李白才,料应月不嫌我丑;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长安眠;姑苏城外一茅屋,万枝桃花月满天’为何现今却上了天子船呢?这岂不是自食其言了?”
听到李月轩的夫人忽然含笑而语,美态动人,唐伯虎微微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来,喟然道:“嫂夫人竟记得当初唐某无聊时所作之诗,实在让唐某汗颜”说着,唐伯虎脸上笑容渐敛,略显苦涩之色道:“唐某自从舞弊一案后,便放纵自我,纵情声色,虽流下了许多风流韵事,但却弄的个妻离子散的下场,正所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到头来,发现数年光阴不过是虚度而已,一事无成。现今宁王不以唐某过往为耻,诚心相聘,唐某又何必矫情推辞?”顿了顿,唐伯虎忽地一笑,道:“何况唐某也并非上了天子船,只是为宁王幕僚,平日也就写写画画而已,还是跟以前一样”
听到唐伯虎那苦涩的过往,李月轩还真惊了一跳,他这个现代人对唐伯虎的了解也仅限于“唐伯虎点秋香”而已,哪会知道人家曾经妻离子散,落魄到“闲来写幅丹青卖,不使人间造孽钱”的地步。
见着唐伯虎斟酒轻饮一口,李月轩略略有些同情道:“唐大哥,你若是愿意,月轩愿上表陛下奏请你为国子监祭酒,无论南监,北监都可以,唐大哥也可以学学杨大学士成就一段美好因缘……”
唐伯虎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李月轩指的杨大学士是杨廷和,当年杨廷和被称为神童,十二岁便中了举人,后来上京考进士不中,便进了国子监读书,并发誓道:“考不上进士,便不回乡”,六年之后,他十八岁时,果然金榜提名,两年后又进了翰林院,成了当时最年轻的翰林。不过这其中有一段佳话,就是当年杨廷和在国子监读书时把他的老师、国子监监丞黄明的女儿给拐走了。一时传为佳话。
“不必了,唐某知月轩小友如今贵为太师,位高权重,又是当今皇上身前红人,若为唐某谋个一官半职并非难事,不过月轩好意,唐某心领了,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宁王待唐某恩重如山,他又并非大逆不道之人,唐某如何能弃他而去”李月轩还未说完,唐伯虎已经含笑推辞道:“而且唐某刚寻回女儿,刚在南昌安顿下来,这次如果不是宁王要唐某作出十美图,唐某恐怕也不会上京来寻美人了”
李月轩知道这位风流才子的脾气,也不再去劝,不过听到他说的十美图,却是灵机一动,笑道:“唐大哥,月轩有个不情之情,不知唐大哥可否答应”
唐伯虎摆手道:“月轩小友和唐某一见如故,有何事尽管言来,唐某能力所及,定不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