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又是一愣,他已做好徒手接剑的准备,没想到这家伙竟撤了回去,让他伸出的右手,有些尴尬,道:“小朋友,你说我这无处安放的右手,该放在那里?”
郑行远怒道:“匹夫,你也比老子大不了几岁,就不要在爷爷面前倚老卖老了。”
从表面看,张士的确比郑行远大不了几岁,但实际情况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已多少岁月,即使是用阵法困住他的糟老头子,他也可以叫一声小朋友,故道:“爷爷比你大一岁也是大,咋的,不服来打我啊。”
见张士这副欠揍样儿,郑行远再次怒上心头,斥道:“匹夫,休要猖狂,须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张士一愣,这些时日以来,这话他不知听了多少遍,故扣了扣耳朵,也不知扣出了什么,向外一吹,不屑道:“是不是道盟的人,打不过的时候都喜欢如此说。”
郑行远也是一愣,不成想,这粗犷汉子,竟看出了他的脆弱,不过这种事情,千万不能承认,道:“打不过?你郑爷爷只是不想与你打而已。”
听此,张士一声冷笑,那不屑的神情,又朝他望去,望的他,似那小姑娘般忸忸怩怩,满脸羞红后,才道:“打不过也不用学那娘们儿吧。”
郑行远恼羞成怒,吼道:“你这匹夫,除了逞口舌之利,还能怎样,有种过来打你郑爷爷啊。”
闻此,张士竟真的行了来,刚行一步,一众道盟执事便齐齐退后一步。
这家伙之前用嘴撕掉仓管臂膀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与郑行远一道来的诸人,见众人如此,也一并向后退去。
唯有郑行远,本就身在一众道盟执事前方,未曾发现身后之事,脚下虽在不自然的抖动,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匹夫,你不要.....过来,要不然.....要不然郑爷爷可不客气了。”
话说的硬气,正如其头皮一样,但这话说的,却是哆哆嗦嗦,自也就少了不少气势。
不说气势,让人听来,可说滑天下之大稽。
但凡滑稽之人,都会引人发笑,即使知道这人是郑主事,也是没有忍住。
只因今日之事,有太多可笑之处,他们已是忍了许多。
许是忍了许久,在此刻不想再忍,抑或再也忍不住。
一人笑之后,便引得全场哈哈大笑,有甚者,鼻涕都笑的喷了出来。
郑行远怒极,自灵隐寺一役后,他除了讨厌别人戏谑的眼神,还讨厌这样的笑声,哪怕这笑,不是笑自己,他也讨厌,更何况这笑,就是笑自己。
故此,差点又让他暴走,转首一看,发现众人已是在不知不觉间,离他很远,怒发冲冠的同时,又是一愣。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梅华忠道:“郑兄,我们并没什么意思,只是给你腾出场地,让你有发挥的空间,也一并让这厮知道,我道盟可不是好欺负的。”
见梅华忠如此说,一众道盟执事纷纷附和,郑行远心里骂了一万遍娘,但话已出口,又不好自食其言,真的退去。
虽然他心里,很想与这些混蛋站在一起,但如今在他一番骚操作下,只得硬着头皮,面对这让自己心生怯意的粗鄙男子。
作为破空境,他深深明白,与人交手时,心有怯意,已然输了一大半,他试图摒弃这份怯意,但随着那香肠嘴男子逼近,这怯意非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浓郁。
只因香肠嘴男子行来的脚,好似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他绞尽脑汁,思索应敌之策,传话之人说,这里有两人闹事,也就是说,除了他,还有一人。
如今前方,却有三人,一少年,一老人,那老人连走路都不稳,想必不是那闹事之人。
就算闹事,也不值一提,那么最后,便是那少年。
不错,虽是一个背影,但也可判断此人,就是一少年,既然是少年,那么修为上,自也就高不了哪儿去,若是抓住这少年来要挟这家伙,说不定他会因此就范。
想到这,一大口岩浆自他口中喷出,岩浆由小变大,化作一条岩浆龙,向张士袭去。
张士冷笑依然,戏谑再现。
郑行远忍着怒意,单手持剑,脚下一蹬,径直向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