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木桥,一人一旁,微风轻轻,细雨霏霏。杨霜凌与吕辰碧各自站在桥头一边。
“师兄。”似乎不喜欢沉默,还是吕辰碧先开了口。
杨霜凌语气很淡:“何事?”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几年师父师母是有多想你!”
杨霜凌没有回应。
细雨悄悄沾湿了他的白衣,似乎很久以前他便不再习惯与熟悉的人说话了……他转身便离开。
“大师兄!”吕辰碧仿佛觉得此刻的白衣背影变的太过于陌生了!我待他如亲兄弟,而他对我,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
此刻,不管杨霜凌听不听得进去,吕辰碧还是冲着他大声喊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亲情,就去看看你娘!”
杨霜凌听得此话脚步突然停下,但没有回头,半响,才微微吐出冰冷刺骨寒心的四字:“亲情,已逝。”
此刻他们又怎会知晓,不远处的枯古树下,雪瑞正默默地关注着他,自己的孩子。
“这不是雪瑞前辈吗?”李风摇和周露月刚巧路过。
他们两个是想找个地方切磋武艺的,毕竟是很久不见的好兄弟了。但当他们看到雪瑞静静一人站在枯古树旁,便都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雪瑞是江湖最顶尖的四大高手“天指,地掌,玄腿,黄拳”的“地掌”,其江湖地位自然非同一般!怕是现在这整个少室山也找不出能与她匹敌的人!
这一声招呼,使得吕辰碧杨霜凌都听到了。
杨霜凌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难以面对,于是先行离去。雪瑞刚想唤他可看到霜凌的背影,一种浓浓的忧伤落在了心头:霜儿的头真的全白了……
“师母。咦?你们两个公子哥怎么也在啊?”吕辰碧问道。
“我们?哦,是这样的,难得和风摇聚一聚,自然是要比武聚聚了。”周露月答道。
李风摇点头以示。
本是惆怅的雪瑞只是无意间瞧了一眼这两位公子哥就有些想笑了。
看着雪瑞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周露月问道:“前辈想笑什么?”
吕辰碧也好奇地瞥了一眼二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露月老弟,你的剑怎么在握在左手上?你拔剑来得及?”
被这一问,周露月顿时明白了一件事:周露月是个左撇子,剑客都是一手拿鞘一手拿剑的。周露月左手剑就代表是右手握鞘。
“李风摇”摇了摇头:“被发现了,真尴尬。”于是快速撕下了贴在脸上的一块人皮面具。
“周露月”阻止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坦白了?”
“李风摇”撕下脸皮是周露月的娃娃脸。
“周露月”失落地也撕下了他的面具。
“果然你是李风摇啊。”吕辰碧道,“周露月和李风摇走在一起话多的是谁不是一目了然?”
“算我栽了,本来本公子还想留着玩一玩别人的。”李风摇看着手中这张人皮面具,“果然这个东西只能玩玩的吗?”
周露月拍了拍李风摇的肩膀:“也不要这么丧气啊?你不是也靠这个在江湖上打出名堂了吗?”
“可这种程度的易容显然在雪瑞前辈吕捕头之类人眼里如同儿戏吧?”李风摇显然有些不甘。
“可据我所知,玉虚门的武学里并无易容之术,李公子却还能钻研贵门以外的绝学,也甚是让人钦佩了。”雪瑞说的很缓,以至让李风摇听不出任何恭维之意。
“呵呵,也没什么,觉得好玩儿,本公子就试试喽。”李风摇不仅没听出恭维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露月此时看了看雪瑞,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还是不说的好,我怕是不行。
雪瑞看出了端倪:“周公子?”
她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说出的话让人特为舒服。
周露月见雪瑞如此看他,知道事情是要说出来的,于是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我,想做捕快。”
这简简单单的五字却让在场二人变了色。吕辰碧是肯定了周露月的决心,李风摇却是惊讶他刚才的话。
雪瑞如春风般抚摸着矮她一个头的少年:“周公子,请记住,凡事都是要三思而后行,当你认为你今天的话可以守护一辈子时再来找我,好吗?”
周露月呆呆仰视着雪瑞,一时不曾有话出来,他的脑里一直回响着:守护一辈子吗?
一旁的李风摇像吞了个西瓜,哑口无言,他不好插嘴,因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周露月的想法。
吕辰碧偷笑一声,颇为满意:隐月姑娘,他真的不用你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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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山高的原因,少室山的夜晚,空气凝重地不同寻常。
屋内,杨霜凌正闭目而息,莫长平已经去隔壁睡了,他是睡不着,所以只能静静地靠着椅子,抚着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