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初九。这几个月每到初九洛颀扬都会离开澹台府一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在翌日的辰时之前定会回来。
月上中天,离京城最近的一座山头上,一个蓝衣男子正席地而坐,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豆大的汗自额角成串滑下。
“啊!”一声嘶哑的叫喊之后,洛颀扬睁开了眼,大口喘息着。
千算万算算不到,幽冥诀并非只有九重,之前,他就隐隐感到不对劲,有种要冲破壁垒的感觉。后来经过反复查校,才从前人一些零星的记录中觉察出幽冥诀的第十重。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眼看破关在即,可他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冲关。因为,每次冲关都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而现在的他最耗不起的就是时间。
与无凤相处的每时每刻都那样的珍贵,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一两个月,或许他就永远失去了无凤。为了不让自己留下终生的遗憾,洛颀扬每个月初九都会到这个山头来,运功压制体内汹涌的气流以延缓冲关的时间。这个过程相当的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更糟糕的是,一不小心就会大大损伤身体,可谓是吃力不讨好,但洛颀扬还是每次都撑下来了,只但愿能维持到无凤宣布结果的那一刻。
山风凛冽,挥了汗液。洛颀扬休息的差不多了,徐徐站起身来,几个起落间,人已经到了山下。四顾一番,洛颀扬蹙起了眉,他的马呢?府中的马都是受过良好训练的,绝不会自己跑开去。更何况,他还将绳子系的那么紧,马即使要跑也挣脱不开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连他的马也敢偷,真是不想活了!
夹着内力的哨声传遍了方圆百里,洛颀扬仔细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果然,不过多久就听到嘚嘚的马蹄声夹杂着女子气急败坏的喝骂声由远及近传来。
“小丫头,怎的深更半夜的出来偷人马匹?”洛颀扬冷着脸开问。
“我哪有偷,只是想借来骑一下而已,谁知你这么小气!”那姑娘也不认错,反倒说起了洛颀扬的不是。
“借?你借东西都不跟主人说一声的么?”这么蛮不讲理的丫头也算少见的了。
“我……”夜色的掩映下,姑娘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念在你是女子的份上,这次本座便不追究了。”那姑娘只觉得一阵劲风掠过,她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蓝影一闪,眼前的男子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好不潇洒。
“喂!喂!”这人怎么这样,竟然就这么骑马走了,留她一个女孩子在这荒郊野外?好吧,是她自己要跑到这里来的……可恶的筹哥哥,竟然还不来找她!
没错,这姑娘就是赌气从澹台府中跑出的苓初。整整一天对着秦筹的死鱼脸,苓初终于受不了了,出了抗议。而秦筹也因无凤的态度而心绪不佳,见她如此任性更觉烦闷,便也回了几句,这下子可把苓初气得不行,这不就闹了出夜奔的戏码。
走了半天才走出了京城,累得不行的苓初突然看到前方的山脚下有一匹马。左看右看没有人,便大着胆子解了缰绳自顾自的骑走了,哪知人家只一声哨子马儿就乖乖的回来了!现在可好,她该怎么办啊!
颓然的坐倒在地,苓初揉着自己的已然有些麻木的双腿,哀怨不已。爹,娘,你们快来啊,筹哥哥他欺负初儿!
“还不跟我回去。”一个熟悉的男声自头顶传来,却是刚找到这里的秦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