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严灼华与大长公主从清凉殿中被放出来时,恐怕严灼华除了嫁给聂修宜一条路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想到此处,林凝眉不由轻笑出声,清了清嗓子,冲着门外候着的石头开口道:
“去将三少爷请到琢玉轩正堂中,就说本夫人有事要与他商谈。”
二房与三房一向算不得亲密,石头一听得林凝眉的吩咐,登时也有些诧异,不过石头是个本分人,不该他问的他绝不会插手,应了一声之后,便疾步往东院儿的方向赶去了。
林凝眉冲着白芷问道:
“要不要随我去见见聂修宜?那厮恐怕此刻吓得厉害呢!”
白芷点头,其实她对聂修宜并不感兴趣,不过万一那纨绔子弟冲撞着了主子,事情便有些不妙了,所以跟在林凝眉身畔,她也能稍稍护上一护。围余场弟。
对于白芷的心思,林凝眉也能猜到几分,登时心头也不由升起了几分感慨。
这一世上天对她不薄,让白芷来到了她身边,又能与聂修齐共结连理,即便她父母缘浅,这些得之不易的情意对于她而言也足够了。
林凝眉本就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执着于自己失去了的东西,而是会将目光放在自己能抓在手中的东西上。
主仆二人走去了正堂之中,坐在八仙椅上等了不到一刻钟功夫,穿了一身锦衣的聂修宜便迈入了门槛之中。
伺候在正堂外头的二等丫鬟将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聂修宜一见着模样艳丽的林凝眉,虽说对这样的美人儿存了些邪念,但一想到她的手段,便不由有些腿软。
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聂修宜青着脸开口道:
“修宜见过嫂嫂。”
听得聂修齐的声音,林凝眉挑了挑唇角,问:
“修宜可知我请你来琢玉轩的原因?”
聂修宜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白芷,犹记得这女子是老太太的干孙女,先前嫁到陈府的那一位。
虽说聂修宜清楚白芷与林凝眉亲近,但此刻这女子出现在琢玉轩中,且林凝眉还将他请了过来,也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聂修宜虽说贪花好色,但大抵因为近来有些受惊的缘故,此刻倒是显得极为老实,摇了摇头道:
“修宜不知二嫂的用意。”
林凝眉指了指一旁的八仙椅,示意聂修宜落座,等到这人端起茶盏之后,方才开门见山的道:
“修宜,如今嫂嫂我想要拉你一把,不过若是想将你平安从先前的事情中扯出来,首先还得让你做一件事儿。”
“何事?”
聂修宜不由有些激动,手上微微颤抖着,就连茶盏也差不点打翻了,滚烫的茶汤溅起了不少,将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给烫的不住痛呼。
明明聂修宜与聂修齐是亲生兄弟,虽说生母不同,但怎会相差如此之大?
瞧见面前这纨绔子弟上不得台面的模样,林凝眉脑海中不由想起一句话:
爹矬矬一个,妈锉锉一窝。
想到此点,林凝眉不由扑哧一笑。
聂修宜手忙脚乱地将茶盏放回黄花梨木桌上,也没心思欣赏美色,冲着林凝眉急声问道:
“二嫂,不知您有什么办法?还是莫要折磨弟弟我了!近些日子因为严灼华那小娼妇,弟弟我是寝食难安,若是再折腾下去的话,恐怕就会受不住了!”
林凝眉对这油腔滑调的三少爷并无一丝好感,只不过眼下得借着聂修宜的手,才能狠狠地打击严灼华。
“你与严灼华成就了好事,但严府却不欲将女儿嫁给你,如此你觉得他们还会放过你吗?”
林凝眉刻意将严灼华对聂修齐的心思给隐瞒住了,如此半真半假的话,果真让聂修宜心中更为慌乱,额间不住溢出冷汗,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似笑非笑地望着聂修宜,林凝眉诧异道:
“三弟这是怎么了?为何颤抖的如此厉害?可是这正堂中阴气太重?”
聂修宜颤巍巍地抬手,将面上的冷汗给摸了去,冲着林凝眉低声道:
“二嫂莫要打趣弟弟了,并非您这儿琢玉轩太冷,而是弟弟的心冷了!”
顿了顿,聂修宜接着道:
“您若是有什么法子,还请不要再噎着藏着了,弟弟若是再折腾下去,这条命恐怕都去了大半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