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告罪,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显然是句试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该做什么防备,可他自觉从来没提过故国的事,尽管说话的习惯不太和本地人相同,但也不能就说看破了他的身份。
他只能坐着不动,装作听不懂。
“有下句吗?师父为什么突然叹息了。”
“下句?”
她似乎想起什么,接了一句:“长沙百战死,敢笑不丈夫。”
陈一修坐在那没动,摇头道:“不通顺,不算什么好句子。”然后起身告辞。
云师没说话,也没阻止。
隔壁紫衣的笑声传来,云十六憋红了脸忍受着她的调戏。
紫衣仿佛觉得自己得了个玩具,云十六满头满脸的都是负罪感,强忍着看见陈一修匆匆过去,忙打了招呼。
“修哥,你去哪。”
他走的很快,从廊下穿过,被他叫住,才发觉自己怎么做贼心虚似的。
停下来调整心态,呼出一口气:”我回去修行。“
“师父教了新的术法?”
陈一修摇头:“没有。”想了想又道:“紫衣,我有事问你。”
他毕竟年长一些,紫衣也听他的,噢了一声上前,被这位师兄带到旁边。
“紫衣,谢宏是谁?”
“他师兄,你就不要去找他了他是老祖的亲孙子,在院里一向横行跋扈。”
陈一修继续问:“长什么样子?”
紫衣只好道:“胖胖的,很猥琐,出门总是前呼后拥,这山上只有他这样了,师兄你见着他记得躲远点。”
他道了谢,在两人疑惑的眼光里背着铁剑推开柴门,方向不是弟子院,而是那山道上的祖师院。
紫衣一拍手:”坏了,师兄要去找谢宏的麻烦!“
陈一修的确是去找谢宏了,云师的暗示他只当听不见,听不懂,反正该来的总会来。
碰上了,能有什么说的。
只是这个谢宏为什么会来找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仿佛其中有什么他搞不明白,想不清楚的关键。迷迷糊糊让他抓不着,云师的试探让他下了决心。
风雨既然不动,他就自己去戳破这个脓包。
他得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或者自己身上有哪里打着不对劲的标志。
他问清了谢宏的住处,也不管这是哪,里面有没有人,上前一剑斩破房门,在院里爆起剑尘。
右手搓起灵力漩涡,烟尘滚滚中对着房门里窜出来的人就是一下。
灵力翻滚,心中默念观音经,四方天灵汇聚,灵球也不炸,压力越来越高,在院子里带起一阵旋风。
“咳咳妈的,谁呀!”
里头跑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胖子,陈一修上手就砸了他一顿,这胖子倒有几分本事,从背后取下两只钢爪,交叉格挡,把那灵球旋飞上天。
院里剑尘渐散,胖子看着眼前这人,防备着,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嘴角泛起一个不可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