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当铺?”林清徽接过信笺,轻轻一掂便已了然,抬头漫不经心的问道:“是稷下学宫的那间一文当铺?”
赵净明点点头:“毕竟白爷死的不清不明,燕兄这一脉危机犹存,而眼下离开了蜀山又难以保全自身。而夫子早年欠了蜀山一个人情,看了此信,必可保燕兄一生无虞!”
燕寻听着两人说的话,三句有两句都是他不懂的,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口问道:“那个,稷下学宫是什么?夫子又是谁?”
“倒是忘了你自小从未出过蜀山……”林清徽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遥望向天际:“稷下学宫是什么地方等你到了就自然明白了,而夫子……”
林清徽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最后轻轻摩挲着仙鹤青儿的小脑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是这个江湖里最讲道理,也是最不讲道理的人。
……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下来,顺着窗沿,流淌到小侍女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小侍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扑闪,悠悠醒转。
“唔……”小侍女从被窝里坐起身,一头青丝滑落披散在肩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门口只觉得有些奇怪,往日公子都会嚷着敲自己的房门让自己做饭的,今日怎的这般安静?
看了看日光,大概是……
午时?!
小侍女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匆匆忙忙系好衣衫,套了一件小衫便跳下床,吱悠一声推开陈旧的木门!
“呼……”
一阵暖风徐徐迎面而来,和着满院的阳光落在小侍女的脸上,甚至不需细嗅便能闻道一股晒过阳光的花叶香……小侍女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院里那道披着一身红霞的身影,轻轻瘪了瘪嘴角……
“你醒了?”
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小侍女张了张嘴,发现竟然说不出任何话来,于是只好拼命地点头。
红衣女子叹息一声,眼里的不忍一闪而逝:“他走了。”
小侍女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屋内,门也没关,看起来就如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红衣女子看着小侍女纤瘦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是轻轻迈步跟了上去。
屋内陈设虽老旧,但却被小侍女收拾的井井有条,让人由衷的感到一种温馨的感觉。红衣女子看着小侍女忙忙碌碌的开始叠被子,打水,擦桌子,又把一个小小的花包袱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将里面的东西一样又一样的拿出来,放置好。
缝了又补的旧衣裳、款式老旧又土鳖的首饰、只有鸡蛋大小的钱囊、一只丑丑的小布偶,还有一柄泛新的油纸伞。
红衣女子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但看起来小侍女对每一件都视若珍宝,擦了又擦,摆了又摆……
“本来对于他是否离开蜀山还尚有定夺,但他三天前用一个成为蜀山内门弟子的机会,换了自己终身不入蜀山的约定。”红衣女子轻轻走过去,按住小侍女肩膀,明显的感觉到手中削瘦的肩膀轻轻一颤。
小侍女鼓着腮帮,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忍住,忍住……但却还是难以抑制的鼻子一酸,睫毛轻轻蒲扇,两颗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
“好孩子,想哭便哭吧……”
刹那间,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汹涌决堤,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