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既然说好了在哪里等,那她自然不会去了别处。
此时只有两匹马栓在这,而拴马的人却不知哪里去了。
夜幕渐渐拉下,四下灯光通明,而少有行人经过,这个时段,应当是吃晚饭或是聚众玩耍的时候了。
顾小年感知放开,初窥门径的《风后八阵图》与先天一炁相容,四周好似出现无数看不着却清晰存在的暗流。
熟悉与陌生的交织,有种纷杂的感觉。
顾小年眉头微皱,颜岑的气机在此地是最明显的,但现在却已有消失的迹象,也就是说,对方离开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仔细分辨,隐约地找出了一个方向。
“如果是望气之术就好了。”
顾小年暗自想着,也不管这两匹摇头晃脑的马,循着那模糊的方向便掠身而去。
……
“你觉得他能找过来?”
东坊之中,装潢体面华丽的一处阁楼。若是顾小年见了自然能认出来,这里便是早前他查四灵之案时曾来过的玉烟阁。
此时,二楼的阁楼之中,窗户开着,几盏烛光摇曳,长身而立的身影脸带自信,倚靠在窗边。
另一边,是拿着刻刀在雕刻着手上木雕的一人,他的脸上满是虔诚,手中木雕上的人脸也逐渐清晰。
房中最后一人,便是坐在椅子上老实不动的颜岑。
她身上没有什么束缚,衣衫也好好的,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
此时,颜岑心里又惊又怒,她只是栓了马在等顾小年的时候,便突然被人偷袭,然后掳来了这里。
而听这两人方才的一番谈话,竟是想以她为引子,来引顾小年来此。
“他们的目标,是大人。”颜岑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急色。
但偏偏,别说是自行冲开穴位,她连气感也无,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像根木头似的坐着。
“别着急嘛,正好也可以看看你家大人对你上不上心。”
雕刻的人转头看过来,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意味,上下打量着椅上的颜岑,“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走丢了,他应该会很着急的吧。”
“我劝你不要做傻事。”
看着那人的目光,窗边这人皱了皱眉,话说出口后才想起这人是个聋子,便走了过去。
“顾小年这人心狠手黑,你想来也见过他的手段。待会儿你是有求于他,莫要生事。”
戚卓然目光微沉,他本来是不想惹上这等麻烦的,更别说还是这种明显是要恶了顾小年的麻烦事。
但凡事都有例外,利益使然之下,他也无法免俗,这一点他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眼前这侏儒曾是赵宥的人,早前是听此地老板薛灵玉的吩咐的,但四灵一案薛灵玉供出了‘将军’麾下那几人的落脚点,让顾小年一举将其覆灭。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薛灵玉即便是逃到了别处躲着,但还是被赵宥的人破获了行踪。没有哪个势力会喜欢叛徒,所以薛灵玉便直面了赵宥派出的杀手。
好在,随着四灵一案的落幕,‘将军’在神都的势力被那位千岁揪出大半,而赵宥也是被抓进了的诏狱。
因此,薛灵玉才摆脱了杀手,躲过了一劫。
但好景不长,上月赵宥被人从诏狱里劫出,尚不知情的薛灵玉便被堵了个正着,一番血战之后逃遁,却在两日前终于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