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阿福疼得不住抽冷气,脸色因失血而变得无比苍白。
这时,方隼也领人从府中出来了。
杂乱的脚步声里伴随着女人孩子的哭喊声,还有男人的喝骂,但往往随着绣春刀出鞘的机括声之后,转而是利刃入肉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清音,随后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方隼拖着个衣衫略有些不整的年轻女子过来,一把将其推倒在顾小年马下,抱拳道:“大人,蔡奂与其夫人不在,这是他的小妾。”
顾小年皱了皱眉,马下女子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精致,身段也是不错。只不过如今脸上多是惶恐和惧意,双手紧紧抓着衣领在系。
“动手动脚了?”顾小年随口道。
方隼一听,略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是手底下不分轻重的小崽子起了色心,不过被下官呵斥住了。”
顾小年脸色不变,他看向马前女子,问道:“蔡奂在哪?”
“奴,奴家不知。”
“他何时离府的?”
“这,这奴家并未注意。”
顾小年轻吐出口气,抬眼看向被锦衣卫抓着的府中老小,如他之前吩咐的那样,只有老幼和女人。
至于府中男丁,挣扎反抗的都在血泊里躺着,老实的现在都在府门处往这边看着。
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害怕。
“杀了。”顾小年淡淡道。
方隼一怔,面色犹豫,“大人,这”
顾小年左手缓缓按住腰间刀柄,看着他,冷声道:“事不过三的道理,你应该是清楚的。”
方隼眼中怒色一闪而逝,不过还是瓮声应了。
不等他回身下令,一旁那脸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蔡阿福便朝顾小年开口,“你,你公报私仇,我们犯了什么罪?”
顾小年心里虽急,但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刻意地拔高,“六扇门神捕司徒商利用职责之便,给予蔡奂方便的同时,两相勾结魔教,将米粮盐铁等一应物资走私而出。本官身为天子亲军锦衣卫千户,如何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蔡阿福听了,老眼怒瞪,他听闻过锦衣卫罗织罪名拿了不少朝廷官员,可没想到眼前这人信口雌黄胡说一气时,脸色都不带变的,就跟说真的一样。
四周围观者哗然者有之,窃窃私语者亦有,实在是顾小年所说这‘勾结魔教’的罪名实在太大了,而他口中的人物,竟然是六扇门的三大神捕之一。
这事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了,恐怕今日之言传出,必然又会引发一些动荡。
顾小年不管那么多,此时拿人的名头他早就想好了,那就是直接给司徒商扣帽子。
对于这种隔三差五就想算计自己的人,他可不会手下留情,能马上按死绝不拖延。
蔡阿福张了张嘴,还是道:“别说是大人冤枉咱们,就算我家员外真的有罪,那也是刑部来管。即便是你们锦衣卫,岂能说杀人就杀人?”
顾小年笑了,他手上抓了一物,却是一本崭新的无常簿。
无常簿不只是南镇抚司有,北镇抚司的缇骑同样也有,不过起码也是小旗以上之人才有资格。
他用笔尖在嘴边蘸了蘸,然后写了几句话,接着便将无常簿收了起来,调转马头就要走。
“你写了什么!”蔡阿福见他动作,出了一身冷汗,他是见了这人手段了,此时看他不发一言就走,愈发慌得厉害。
蔡阿福脑海里想着方才自己所说的一些话,抓不着头绪,但他知道的是,顾小年一定会借此生事,甚至是故意曲解了自己所言。
他挣扎几下,就要上前,“顾小年,你别走!”
边上的岳山峻见顾小年没有搭理的意思,狞声一笑,手里刀快,直接扎进了蔡阿福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