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毅就这样把李仁翔的画带走了。
但当天晚上,他还是把画放在了车上。直到次日早上,叶晓梅带着文轩去上学了,他才从车上把画取出,拿到家中,放到了次卧的床底下。
画藏妥后,为以防万一,他又出来对柳姐说:“我最近单位比较忙,有很多事要回家来做,也有很多资料要带回家处理,为图清净,也为了方便工作,我这几天就住次卧了,由于带回的资料比较重要,所以我住在次卧的这几天,你就不要进来打扫了,等我忙完这一阵,从次卧搬出,重新住到主卧,你再打扫收拾不迟。”
柳姐还能说什么,主人怎么吩咐,她照办就是了,也就无须多言了。
但陈君毅还不放心,便从抽屉里找出次卧的房门钥匙,将门给锁上后,才匆匆去广电中心上班了。但没想到在自已的单位,陈君毅居然碰到了法圆。
“法师怎么来电视台了?”陈君毅问。
法圆道:“师父一直没有音信,我们打算通过电视来播放寻人启示了。”
“是这样啊,警察方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寺里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系,但他们也说了,案情复杂,没那么简单。我问他们是否可以通过媒体寻找,他们也同意了。”
两人正聊着,新闻部主任孙萍对陈君毅说:“君毅,你要不跟法圆法师一起去趟佛光寺吧,作个新闻。”
陈君毅正有此意,孙主任的意见与他不谋而合,便叫上摄像师,带上法圆,一起往佛光寺而去。
彭坚与欧阳松向上面汇报了前一天工作的收获,在新一轮的案情分析会上,谢雨刚与郭生豪都肯定了欧阳松与彭坚的推断,一致认为钱茂是有犯罪动机的,有犯罪条件的,是这起失踪案最重大的犯罪嫌疑人。但他们也同时认为,李仁翔的嫌疑再度上升了,而山下村民的嫌疑又无法排除。
郭生豪道:“李仁翔名下刚好有山地越野车,而该车出厂就配得是泥地轮胎,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欧阳松道:“他那种型号的越野车,我市就‘金地汽车城’有售,据汽车城经理所述,李仁翔购买越野车时,说他经常跋山涉水地去大山里画画、写生,一般车辆,一般轮胎都不适应。”
“买车的理由倒也算充分,”郭生豪顿了一会儿,又问,“接下来,你们准备如何行动?”
“我们准备先把钱茂这条线彻底走完,来它个釜底抽薪。成功了,再好不过,不成功,我们也好掉转枪头,主攻李仁翔。”
“釜底抽薪,具体怎么讲?”
“我们打算把鱼塘抽干,”彭坚解释道,“如果钱茂是召唤德照法师出寺,并将其杀害后沉塘喂鱼的凶手,那么,昨天我与队长直接去鱼塘调查,就足以使其内心惶恐。如果钱茂感到惶恐,而又不想束手待毙,他会怎么做?一是畏罪潜逃,一是毁灭证据,就怕这两条。”
郭生豪又问:“你说他会毁灭证据,具体是什么证据,说清楚点。”
“尸骨,”彭坚解释道,“如果钱茂真的将德照法师杀害,并将尸体喂鱼了,那么,德照法师的肉身肯定是已经没了。但他的尸骨应该还在塘中。如果钱茂惶恐之下,把尸骨也捞出来毁灭了,那么,我们也就失去了定案的一大罪证。所以必须得马上抽干鱼塘,找到德照法师尸骨。”
彭坚的话一说完,与会者的眼光就统统投向了谢雨刚,谢雨刚只说了一句话:“抽吧。多带几个人去,万一钱茂唆使亲友或村民反抗,人多一点好使。”
得到领导的同意与指示之后,彭坚与欧阳松这就行动起来。当天下午,两辆警车,一辆抽水车开向佛光寺北坡的鱼塘。
当陈君毅的车子开到佛光寺脚下那片空地上时,警察的三辆车子依然停着。其实,当远远望见这两辆警车与一辆抽水车的组合时,陈君毅已经猜到警方的行动目的了。
然而当他把车子在空地上停妥后,四下张望,却没见一个人,只有钱茂在鱼塘边上悠闲地走着,看着,鱼塘的水也一点没少,还是满满的。
看来警察都在车里坐着,怎么不见行动呢?陈君毅兀自想着,却见警车的门突然开了,但下来的也不是警察,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和尚。
这和尚大约三十左右年纪,一米七五左右的身材,穿着土黄色的僧衣,相貌清秀,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是法住回来了。”车里,法圆惊喜地说道。
还没等法圆下车与法住打声招呼,警车却关上车门,然后一辆接一辆地驶过佛光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了。
这时,法圆才回过神,探出车窗,向法住挥手:“法住,我在这儿,快上来。”
法住回头一看,只见是师兄法圆,便笑咪咪地迎了上去,坐进了车里。车内几个人互相作了介绍,便聊开了。
法圆问:“你几时回来的?法慧,法通他们呢,也回来了吗?”
法住道:“我们也是刚到,三个人全回来了。我把行李放下后,就先来鱼塘看我爸,没想到警车也向鱼塘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