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被耍得最惨的，恐怕非方大海莫属。
他死的时候，并不安详，一双眼睛瞪圆了，无法瞑目。好似要看清楚凌风那张脸，带着他的记忆去到另一个世界。
本以为凌风靠着顶尖的手法，把他手枪弹夹掉包了，却是没料到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
何等可悲？
又是多么的，令人气愤！
然而，方大海再也没有机会。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他们仿佛未能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消化。那一张张脸上充满了惊愕，充满了惊叹！
光是杀死方大海，并不能化解掉凌风心中的仇恨。
他赤红的眼瞳，火焰并没有完全消除，当着万万人的面，拎着手里的铁棍上前，状若疯癫地不断敲打着方大海的脑袋……
血肉模糊……
脑浆四溅！
“……”
众人心惊胆战的，感觉自己的心脏随时都可能跳出来，是那么的令人恐惧。
“凌，凌尊疯了！”
“是方大海自找的，触碰到凌尊的逆鳞！”
那个面色温和的青年，并不是谁都可以随意欺凌。
直到这一刻，人们才终于是认识到了真正的江南凌尊。凶残的时候，他是恶魔，灭杀一切。平和的时候，他是战神，守护四方。
“凌，凌风啊，可，可以了！”沈北辰声音都有点颤抖，不忍直视。
场面太过血腥。
凌风停了下来，赤红的眼瞳慢慢恢复着，过了许久，方才吐出一道声音来，“把尸体丢出去喂狗！”
咯噔！
命令一下，大众的心脏都往下沉了那么三分距离。
没人敢忤逆，很快有人处理尸体。
那双宁静得可怕的视线从在场之人脸上一一扫过，他们皆是心惊肉跳，不敢与之对视。
“这些助纣为虐的爪牙，全都杀了！”
“轰轰轰！”
每个人脑海中，仿佛都有着一颗巨大的炸弹轰然爆裂。
火云席卷，把他们的意识都要摧毁。
太可怕了！
竟然要把十万之众守卫，全都杀死！
“这真的是以前那个江南凌尊吗？”城楼下的百姓们，发出疑惑的声音。
他们总觉得不像！
即便是青龙门人，也不敢用力呼吸，只能艰难地吞咽着口水，紧张得额头冒汗。虽然凌风不是针对他们，但是只言片语之间，便是要坑杀如此巨量的战士，太让人担忧了。
“凌风，他们只不过是听从命令罢了！”沈北辰觉得这种时候必须要站出来，否则必将酿成大错。
周老等一干古武人，也是纷纷点头，“凌尊，听从命令，是他们的职责，没得选择，惩罚可以，但全部杀死，恐怕不妥，会引起天下的震怒！”
“尤其是上面！”
“而且，我等听闻这个方大头有很大的背景，不仅仅是一个有钱的军阀而已！”
“凌尊，您杀死方大海，已经是得罪了一些顶尖的大人物，若屠杀十万守卫，恐怕九州百姓，人心尽失！”
“……”
众人不断劝慰。
凌风摆了摆手，面色依旧坚定，嘴角甚至勾勒出一道可怕的笑容，“凌九凌一生何惧？成神成魔，又当如何？”
“谁在阻挡，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眼，冰冷到如同万古寒霜。
杀无赦！
一时之间，无人敢违背他的意志。
“噗通！”
众守卫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瞳之中看到了恐惧。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是颤抖着跪拜了下去。
“凌，凌尊，我等皆是平民，被迫抛妻弃子，跟随方大海！”
“对付凌尊，实在无奈，命令难违啊！”
这群守卫，年龄不一，有老有少，确实像那么一回事。
沈北辰看到凌风犹豫了一下，便是趁热打铁，“凌风，不如让他们跟随于你，继续庇护一方安宁，将功补过，岂不是一举两得？”
周老附议，“这秦淮城的城主，不如凌尊来做好了，手底下有这么一批战士，如虎添翼，日后秦淮的安危，也有足够保障！”
“请凌尊执掌秦淮，为一城之主！”
“我等愿意追随凌尊左右，镇守一方安宁，弥补过错！”十万守卫，真心诚意。
没有人怀疑凌风的杀心，因为他们知道，被激怒的凌风便是一尊没有感情的魔。
“哥，嫣儿姐醒过来了！”
当凌风在沉思的时候，凌芸芸清脆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凌风身上的戾气，完完全全消除。
他心念一动，整个人便是化作一道模糊的光影，急速地朝着慕容嫣所在方向掠去。
“呼！”
“但愿她无大碍！”
一众人全都站在城墙上默默祈祷。
因为他们很清楚，慕容嫣出事了，所有人都逃不过凌风的怒火。
那是一尊，根本不讲道理的杀神。
“嫣儿！”
美眸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精致的嘴角，挂着两行殷红的血迹。
“你没事吧？”
这一刻，凌风的眼神，无比柔和。与之前的状态，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