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我,你也逼我,你不知道吧,就连战争的一切都是他设计的。”</p>
“知道为什么大哥跟匈奴人搭上线,都是他给牵的线派人联系的,就连那杯毒酒都是他给自己准备的,这些年......这些年我们所有的人,就像是一颗颗棋子一样,都在他的棋盘中,被他玩的团团转。”</p>
赵君澜仰着头靠在了藤椅的靠背上,双目无神,念念叨叨的自己又念叨了几句,才大声的似乎是对徐峥说:“这些年我都是被逼的,不要怪我,不要在怪我了好不好?”</p>
“如果,如果不是你想要离开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长卿,长卿原谅我好不好?”</p>
“忘记了过去,我们从新开始。”</p>
徐峥紧抿着唇,并没有想要理会他,心中反复思量的是他之前说过的话,这一切带给他的冲击太过巨大。</p>
听见这样的内幕,徐峥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虎毒尚不食子,可是那个在他印象中的威言不可侵犯的先帝,竟然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儿子,拿这个国家当做玩笑,与匈奴人战争的真正内幕,让他莫名的愤怒,却更加的失望。</p>
这么多年他为这个国家的南征北战,原来在上位者眼里看来的根本就是一场游戏。</p>
五万将士的性命,无辜百姓的流离失所,都是因为一场游戏,一个争储游戏,无力的徐峥顺从自己的身体躺在了卧榻的床铺里面,将自己深深地陷入到棉被中,到现在他都已经完全的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他甚至连想要去算账的人,都找不到,因为已经死了。</p>
藤椅处的赵君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徐峥搭话,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床边。</p>
在卧榻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翻身压了上去,将徐峥高大的身子紧紧的锁在了自己的身下,俯下脸不分方向的想要吻住身下的人,发丝将两个人的一切搅乱。</p>
被压在下面的徐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大脑处于当机的状态,一股酒气熏得他迷迷糊糊的,几乎是反射性的手已经对着对方最脆弱的脖颈劈了过去,狠狠地,一击即中,原本赵君澜想要下压的头咣当一声,磕到了他的头上,疼得他也顾不上礼不礼貌了,用力的将赵君澜高大的身子往旁边一推,整个人就坐了起来,链子哗啦哗啦的响声,在空荡的大殿中响了半天。</p>
他纠结了一下,看了一眼完全被他劈的昏睡过去的人,既然刚才他已经承认了没抓住白浅,那么他可以离开了。</p>
徐峥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冷哼了一声,一翻右手将藏好的铜片翻了出来,简单的在项圈上面拨弄了两下,挣开了项圈,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p>
这个时候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哼声,他的步子一顿,黑夜中他的眼睛熠熠发光,慢慢的回过头。</p>
他看见赵君澜那双已经睁开的眼睛,水润的眸子中倒映出一片光泽,清明的眼更胜月华,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过来,半卧在床榻上看着他,怔怔的,目光中盈满了伤悲,就像每次小时候他在夜半时,悄悄地离开他们住的那座宫殿时一样,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他就这样躺在床上,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静静的看着他。</p>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烛火在风中摇曳,徐峥的额头上在黑暗看不见的角落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被抓住了。</p>
只是并没有如他想象的赵君澜立刻恼怒的起来,叫人抓他,就那么安静的侧卧着看着他,眼中盛满了哀伤,徐峥也拿不准是不是他喝了酒的缘故,性子似乎变得异常温顺。如同曾经在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孩子一模一样,他曾经同寝同食的,保护了三年的孩子,以最柔弱的姿态面对着他,让他意外的无法拒绝。</p>
静静的,两个人谁都不曾动,直到赵君澜率先的撇开眼,沙哑着声音带着控诉的对他说:“为什么你总是想要离开我?”</p>
“你知道么,年幼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与你一起成为大宋历史中可以比肩的贤主良臣。”</p>
“我不懂,我哪里不好,为什么明明我们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你喜欢上的确实别人,明明......明明你应该爱的人是我才对,长卿,我们一个君王,一个臣子,才是最完美的搭配。”</p>
灯火一阵明灭,屋子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徐峥却没有动,静静如同一座雕塑一样,站在那里。</p>
听着那个染上了哀伤的君王,低低的呢喃着,想要说的话,他的身子僵在原地,因为他没有错漏掉床榻上那个人眼角闪过的一丝晶莹,心头说不出的沉闷,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情感,他想要离开,脚,却不由自主地定在了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