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吴宁伸手一让,与卢松分坐主宾。
一通寒暄之后,卢松也终不再磨叽。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磨叽的,与吴宁本来就是第一次见,而且,别看吴老九手握长路镖局,又是名师陈子昂的弟子,可是,在卢松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
没错,就那么回事儿!这里面是存在“鄙视链”的。
绿林草莽被老百姓看不起,觉得他们都是强盗;老百姓又被文人看不起,觉得他们都是市井刁民;文人又被武将看不起,觉得他们都是小白脸;而武将又被皇族看不起,觉得他们都是莽夫。
至于皇族
又被世家看不起,当他们是爆发户。
于是,在卢松这种世家子弟眼里,除了自己,你们都是土鳖。
别说什么陈子昂了,根本不够看,今天能来主动见吴宁,确实是有意结交,可是,也就那么回事儿。
在卢松的认知里面,我能和你一个江湖草莽结交那就是给足了你面子。
当然,卢松也不是什么脑残二世祖,这些话还不至于明着说,可是骨子里的骄傲却是藏不住的,一看便知。
“松便就直说了吧,也不耽搁子究先生的时间。”
卢松始终隐隐保持着一种高傲的客气。
“今日前来,是受家父之命,与子究先生谈一笔生意!”
“哦??”
吴宁一挑眉头,终于知道这位是为什么来的了。
原来不是为了朝堂,而是生意,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范阳卢如今隐而不发,朝中示弱已久,可是,当官的少了,那家族上上下下几千号人口也得吃饭吧?光靠祖先积攒的土地吃租子,在当下的大周可不什么好营生。
现在什么最火?
自然是生意,是联通四海遍布天下的长路镖局啊!
“那”
“卢侍郎想谈什么生意?”
“子究先生有所不知”卢松淡然道,“河北诸州一直到鲁地入海,这一段大片的商业往来,小到民生百业,大到钱粮运转,都有我范阳卢氏影子。”
“哦。”吴宁感叹,“那卢家的生意做的可是不小。”
至少,他的长路镖局没法和人家比。
“算是小有成就吧!”卢松也不谦虚,“正因如此,家父才觉得,与子究先生有生意可谈。”
“卢侍郎请说下去。”
“家父的意思是,可否让卢家的商队护卫挂长路镖局的名号,通走四方?”
“当然了,家父有言在先,绝不会让子究先生吃亏,我卢家愿意每年都向长路总镖局奉上年资,全当是借道钱。”
“”
操擦,吴宁心说,可以啊,这小算盘打的精啊!
这不就是加盟吗?看来,古代也都特么是人才。
不动声色地淡然一笑,“可是”
“如今河北诸州都有我长路分号,我为什么还要舍本求末,放着自己镖局的生意不做,让给卢家呢?”
“呵。”卢松自信一笑,“松也知此请有些难为子究先生,不过”
卢松看了眼吴启,“子期先生欲行朝堂,总要有些依靠,松可以承诺,若先生肯放弃河北诸州的分号,让利我卢家,那么卢家与穆家便是朋友。”
“我想加上这一条,子究先生当是无法拒绝吧?”
“朋友!!”吴宁呆愣愣地看着卢松,这个条件可是开的不小啊!
范阳卢氏的朋友,很牛的样子
“真的就是朋友了?”吴宁一脸惊讶。
“当然。”卢松倨傲道,“我范阳卢氏的承诺难道子究先生还信不过吗?”
“别的不敢保证,起码可为子期先生铺平朝堂之路,保其步步高升。”
“厉害!”吴宁竖起一个大拇哥,“当真是厉害!”
转说看向吴启,“你怎么说?”
只见吴启一撇嘴,“好是挺好,可这空口白牙的”
“哥啊!”吴启贱态忽起,“你可想清楚了啊,咱们撤出河北,那可是实打实的撤出来了啊!”
“可是人家一句话,是不是真的那可就只有一句话啊!”
“也对。”吴宁深以为意,又看向卢松,“那卢侍郎怎么说?”
卢松:“”
卢松表面无语,心里却是越发瞧不起这两兄弟,心说,土匪就是土匪,见不得什么世面!
声音渐冷:“子究先生觉得,怎样可以为信?”
“这个”
吴宁还真就低头琢磨了起来,“就这么一句话,确实有些”
“有些不稳妥哈”
“要不这样吧!”吴老九心生一计,“嘴上朋友,当然不足为信。可是有了实际关系的朋友,那就是两回事儿了。”
“”卢松皱着眉,“你,你待如何?”
“咱们结个亲家吧!”吴宁猛的蹦出一句,差点没把卢松吓死。
只见这货一把拉过吴启,“你看我弟弟怎么样?”
“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卢侍郎可有姊妹?实在不行,女儿、侄女也行啊!”
“与我家子期结上一门亲,到时候,咱们不但是朋友,还是亲戚,那这事儿不就成了!?”
“”
卢松都特么听傻了,心说:小子,精明啊!!
可是,你他娘的发什么春梦呢?我范阳卢氏的女人也是你们配娶进门儿的?
冷声道:“子究先生还是换一个吧!”
“怎么?”吴宁只当没看见他脸上的不悦,“卢侍郎家中没有女人?”
“非也!”卢松挺直腰板,“而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觉得我家子期配不上卢家女儿?”
“呵,子究先生何必说的这么直白呢?”
“哦!”吴宁挑起眉头,脸色阴森。
“你瞧,卢侍郎果然没把我们当朋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