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拳头捣向江泽,被江泽攥在手里。
“咔!”一声,手骨发出碎裂的声音。
一个鬼鬼狼嚎的声音响起。
场间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疯狂往后退去,好离江泽远一些,生怕糟了池鱼之殃。
只剩下一个高扬的朋友喊了声妈呀,转身跑向人堆。
江泽快步追去。
人群顿时退走。
那人再次钻往人堆,人堆再次退走,将他让了出来。
“不要打我,我不敢了···”剩下的那人一脸惶恐,鼻涕眼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江泽缓缓走过去,那张朴实的脸上面色平静,神情诚恳的像是在哄一个害怕吃药的小弟弟。
“别怕,你忍一忍,我下手快点!”
说罢一把把人拽了过来,抬脚一踹。
“咔嚓!”
那人的小腿呈现出诡异的弯曲。
“啊!!!”一声嘹亮的叫喊在大厅内响了起来。
江泽拍了拍手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江泽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冷嘲热讽,这种嘴皮子上的好处只能满足施加者的满足感,这是弱者无能的表现。
而一旦涉及到尊严,那就是另当别论了,江泽不介意用酷烈的手段施以报复,说是睚眦必报也好,小肚鸡肠也罢,这股气是一定要出的!不管是强是弱,是众是寡!!!
江泽神情平静地走着,刚刚的插曲仿佛是无不足道的小事,并未影响到自己太多的心境,只是觉得心中有些压抑。
路过汪雪时,汪雪随着围观的众人霍然后退。
汪雪咬着嘴唇望着江泽的身影也不知道想的什么。
出了教学楼,江泽听到背后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江泽!”
刘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脸敬畏地朝江泽鞠了一躬。
“谢谢你!”
江泽没好气道,“你自己多长点心吧,这腰弯了一次,就再也直不起来了!”
刘醒闻言沉默了一会,“我来地下城十年了,每个见到我的人都骂我欺负我···如果一直着腰···那我早就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次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刘醒说着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
江泽默然,突然意识到那股压抑是什么。
望了望天空之窗外的碧蓝天空,又望了望地下城晦暗不明的远方。
江泽觉得这个世界让人心口堵得说不出的难受。
但这些和自己无关,自己的家,还在大易···
回到了万修屋,江泽闷闷不乐地躺在文一禾的床上。
文一禾正踩在凳子上将地表大自然的装饰画报贴在墙上剩余的空隙上。
“江泽,你怎么了?”文一禾扭头问道。
江泽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半晌突然问道。
“你恨地表人吗?”
文一禾爬了下来,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我恨地表人干什么?我只是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运气好,生在了地表!”
“那些地表人不是一直在压榨地下城吗?”
“这倒也是,不过这些人又没得选择,出生就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要恨的话应该恨那些制定这些规则的人···但是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恨的?”
说到这文一禾开心道,“我在地下城过得好好的,每天能捡捡垃圾卖点钱,又能收集到这些地表的山川画册,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泽望着文一禾脏兮兮的脸,心中的烦闷顿时少了许多,翻身坐了起来。
“你给我补补课吧,这些教材我都看不懂···”
“啊,我没上过学,我也不懂啊!”
“马老师说这是初班的东西,是个人都看得懂!”
“那没问题!来吧!哈哈!”
“什么是勾股定理?”
“······”
两人抱着终端显示器交流到了后半夜,一直等文一禾实在睁不开眼了,江泽才恋恋不舍地关了显示器。
听着文一禾的呼噜声,江泽渐渐入眠。
早晨。
隔壁聂清晨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天天合成食物,天天都是这些鬼玩意!我要疯了!”
接着就是一阵杯盘碗筷摔在地上的声响。
接着传开了老徐的声音,“不想吃就滚,白吃白喝你还砸我的东西!!!”
“嚷嚷什么?!这些砸坏的我回地表就让人给你捎下来更好的!”
“啊,那你再砸点吧!除了我的工作台···收藏架,其他的都砸了吧!对了还有这个古董电视,你给我换个最新的超透柔性屏的···”
江泽揉了揉眼睛,发现身旁的文一禾早就不见了,应该是去了大垃圾场。
上次被大师兄与马保国骗的四万币掏空了这家伙的家底。
现在正在从头攒起。
想到这江泽一阵头疼,自己把人家的身家财富败了个精光,倒是拍拍屁股上学去了。
得想办法把钱还给文一禾。
想到这江泽翻身下了床,打开了房门,老徐在外面抱着胳膊喜笑颜开地看着聂清晨把电视机从墙上抠了下来。
“别动电视!”江泽大喊一声。
聂清晨停下了断肢与手配合的动作。
这,这都残疾了还不安分!
“江泽,怎么留这玩意干嘛,不如让我砸了消消气!”
“我还要用它看新闻···”
“袖口的终端不是有吗?”
“我不会用!”
聂清晨丢下电视气的哇哇大叫,“我真服了你们,怎么能忍受这种粗粝的食物!”
“不吃这个吃什么?”老徐没好气道。
“肉啊,真正的肉啊!”
“真肉?”老徐嗤笑一声,“那是你们地表人才能享用的到的奢侈品,在这地下,500币一两,谁能吃得起?!再说,这地下城肉类供应的紧,就是有钱你也买不到!”
“我不管,我要吃肉!”
江泽舔了舔嘴唇,不由地怀念起在大易国吃肉的日子,顿时口里直泛酸水。
“老徐,我也想吃肉!”
“你!”老徐气结,“我还想吃呢,上哪给你搞肉去?!”
“汪汪汪···”门外传来一声声的狗叫。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一种询问。